“玄罡天火,烧!”
祭出三才天火旗,纯白色的玄罡天火无声无息的飞出,对着石门熔炼起来。这天火善能融万物,不多时便将石门烧化了一个大洞,两人飞掠而进。
一入墓室,血腥味扑面而来。聂小倩望着墓室中的情景,心痛难抑,张开樱唇,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墓穴并不大,约有二三十丈方圆,四面都由黑色砖石砌成,每块砖石上都用朱砂画着一些繁复的符箓。在面向石门的另一侧墙壁上,隐隐有一座小暗门。这座石室看来并不是主墓,并无棺木。
在这座阴森的墓室内,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骨架!
森森的白骨,幽幽的磷火,更添了恐怖之意。粗略一数,骨架约有二三十具,大都不甚完整,有的缺了头盖骨,有的缺了大腿骨,有的缺了臂骨。二十多具骨架被杂乱的堆放在地上,有的骨架腰部裂成碎片,显然生前曾被粗暴蹂躏过。
除此之外,墓室中还摆放着各色器皿,有坛子,罐子,酒杯,水缸等等,每样器皿上都放着一朵妖艳的血色莲花。
“呜呜呜,嗷嗷嗷嗷嗷……”
“谁,是谁?”耳旁忽然传出一声声凄惨的哀嚎,聂小倩心中狂跳,紧紧抓住云飞的衣服。
“小姐,你不要怕。这些都是以前聂家的家丁。你镇定下来,用心神仔细听他们的声音,就能听到了。”福伯不知什么时候从陶罐中钻出,浮现在空中。
聂小倩渐渐平静下来,用云飞传授她的功法凝神归元,用浩然正气滋润着自己心神,不多时万念俱空,耳旁本来噪杂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小姐,你回来了!”
“小姐,我们死的好惨啊,救救我们!”
“报仇,我们要报仇!”
无数的声音潮水般朝聂小倩涌来,她脚下踉跄,摇晃不定。过了十多年再听到这些熟悉的声音,恍如隔世。
“我们的魂魄被封印在这些罐子中,打碎这些鬼花,我们就能出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唰,青光闪过。
云飞略一挥手,三十道浩然刀气同时发出,镇压在这些坛坛罐罐上的血色莲花登时破碎,化为一缕烟尘。一道道身影从这些坛罐中冒出,影影重重,将聂小倩围在中央。
“祥婶,小玲,李大哥……”望着身边的众鬼,聂小倩感慨万千。
这群鬼,有的面目全非,脸上被砍了十七八刀,有的舌头长长伸出,似乎是被吊死,有的脸色铁青,嘴角含血,像是被毒死,还有的头颅被砍,只剩下一具身躯,大大的头颅被拎在手中。
这些都是以前聂府的家丁,聂府被抄家的时候,他们也都被杀死,一同葬于这墓中,神魂被封印起来,不得逃出。
“小姐,你这十多年容貌怎么没有变化?”被称为祥婶的脸上被砍了十七八刀的中年女鬼惊讶的问,用手去摸聂小倩的脸。她是聂小倩的乳娘,对待聂小倩疼爱有加。
“说来话长,我有些因缘际会,才得以容颜一直未变。”聂小倩不愿说出自己其实十年前也已经死去的事,徒惹伤感,将话题转移别处,“爹呢,我怎么没见爹的神魂?”
的确,这数十神魂中,并没有聂天雪。
“老爷的墓室在这边,小姐,这边请。”一具无头鬼走到聂小倩身旁,手上还提着自己的脑袋。他是聂天雪的亲兵队长,在抄家时仍奋勇抵抗,被一刀砍下了头颅。
“李队长。”聂小倩望着这具无头鬼,眼中泪花闪动。在她小时候,这位李队长经常将她放在肩膀上玩耍,聂小倩至今记忆犹新。
“小姐,你一定要替老爷报仇。”李队长提在手中的头颅咧开大嘴笑了笑,将聂小倩带到暗门前,“这里有个把手,你左拧三下,右拧三下,就能打开了。”
聂小倩依言行之,暗门嘎吱嘎吱的响动,不多时大开,露出里面的墓室。
“爹……”聂小倩心肝一颤,走了进去,云飞连忙跟上。
“爹,你在哪儿呢?”聂小倩一阵撕心大叫,惊慌不已。这间墓室极为狭小,里面除了一具棺木外,别无他物。棺木通体黝黑,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望去竟然有金铁之色。
八根粗大的铁链分别锁住棺木四角,连接到墓室四边。铁链有鹅蛋粗细,上面也贴满符箓,灼灼生辉。在棺木靠近头颅的地方,摆放着一盏小小的油灯。
油灯的灯盘上画着一尊大日如来画像。灯火幽蓝,虽然黯淡,却不熄灭,也不知道燃烧了几十年。随着灯火闪烁,一重重幻象透出。夜叉、飞天、罗汉、菩萨,诸天神佛,都在空中飞舞,而他们脸上却并无慈祥之色,而是凶神恶煞。
幽蓝火苗滋滋的烤炙着放置在上面的一具骸骨。这具骸骨颇为粗壮,晶莹剔透,呈纯白之色,四肢处分别被四根粗大的铁钉钉住,头骨不断被灯火炙烤,略略发黑。
聂小倩颤抖着望了一下骸骨的左手之处,登时扑在骸骨上拗哭失声,“爹,爹!”
聂天雪左手生有六指,聂小倩望见这具骸骨的左手骨也是有六指,立时认出这是聂天雪,想到慈父此刻已成白骨一堆,悲从中来,十余年的思念化为今朝痛哭一场。
众鬼站在聂小倩身后望着她痛哭,也是悲伤无已。
“焚仙灯?”望着那盏不断跳跃的油灯,云飞心中一动。他曾听闻密宗中有一门法术,以人的鲜血和尸油为燃料,以人的头盖骨为材料制成油灯,辅以秘法将敌人的骸骨放在灯上燃烧,能烧灼敌人的神魂,即使他投胎转世,这灯火灼身的痛苦也是如影随形,不死不休,乃是极为恶毒的法门,直到敌人油尽灯枯,神魂彻底涣散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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