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陶罐做工倒是精细,上面雕刻着繁复花纹,只是似乎被人刻意做旧,上面尘土斑驳。
云飞凝力于目,朝陶罐扫射而去。
一声悲惨的叹息从陶罐中飘出。
“小姐,我死得好惨啊!小姐,我终于等到你了!”
声音中既有悲愤,又有欣喜。
伴随着叹息声,一缕青烟从罐中冒出,化成一个驼背老头形象,浮现在聂小倩面前。
“福伯,你怎么在这里?”
望着眼前的驼背老头,聂小倩颤声道,眼中又是哀伤,又是愤怒。
这从罐中冒出的老头明显不是人类,只是一缕幽魂,气息孱弱,仿佛随时要消散一般。
奇珍街上人来人往,但只有聂小倩和云飞能看到这缕残魂,其他人都恍如未见。贩卖假古董的小贩看到聂小倩痴痴呆呆的对着一个破罐子说话,不由心中暗喜,看来这两人脑子都不太灵光,能好好讹他们一笔。
“小姐,十年前老爷被人陷害,被满门抄斩,全府三十多人无一活口啊!”被称作福伯的老鬼泪水淋漓而下,“幸而小姐年幼之时就被送往深山中抚养,才免去了这场无妄之灾。”
聂小倩之父聂天雪本是一名武将,战功赫赫,二十年前随着蜀太祖征战天下,建立蜀国,被封以高官厚禄,位高权重。他本有意接聂小倩也到西京城同住,聂小倩却因为天生体弱,被外婆接到深山中悉心调养。聂小倩的外婆也是一名深山隐士,精擅养生之道,聂天雪便不再勉强。谁知十年前一场灾祸,聂天雪被打入天牢,聂小倩伤心欲绝,孤身一人前往西京想见父亲最后一面,未料走到十里铺即遭伏击,被乱刀砍死,尸骨埋在树下,魂魄被树姥控制,成为她的傀儡。
这福伯是聂家的管家,为人慈祥,聂小倩年幼之时和他关系极好,后来聂家迁往西京后,她就再没和福伯见过,心中却极为牵挂。没想到再次相见,却已经是阴阳两隔。
眼见福伯身躯佝偻,气息微弱,脸上伤痕遍布,显然是受尽了折磨而死,聂小倩眼圈登时通红。“福伯,这是谁干的?你怎么会在这罐中?”
“这位姑娘,看来你喜欢这罐子喜欢的紧,你可真有眼光!”小贩凑上来,嬉笑道,“这宝罐可是千年之前的古物了,你若诚心想要,五十两银子便成交!”
小贩正在口沫横飞的说着,云飞早不耐烦,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胸口,“这罐子从哪儿弄来的?快说!”
被云飞抓住胸口,小贩登时感觉胸口像被万斤巨石压住,肋骨似乎都要碎裂,魂飞天外,结结巴巴的说,“是,是从城外乱葬岗那户姓聂的将军墓里挖出来的。小的平日和那些摸金校尉多有往来,他们前不久潜入聂将军墓中,挖了些瓷器出来,以低价卖给了小的。大爷,我都说了,放开我吧。”
听闻自己父亲死了之后还要被掘墓,聂小倩悲从中来,一口气憋在胸口,顿时晕了过去。
云飞一手肘击在小贩后脑,小贩口吐白沫晕倒在地。云飞这一下已经用上了浩然正气,小贩醒来会神智全失变成白痴。身旁的兵丁大惊,忙奔跑过来。云飞上前扶住聂小倩,抄起陶罐,不多时回到宅院中。
府中的厨师早熬好了浓浓的参汤,云飞将聂小倩放在床上,将人参汤吹凉了,掐了掐聂小倩的人中,一口口喂入她口中。过不多时,聂小倩幽幽醒转,抱起陶罐又哭了起来。
“福伯,我父亲现在埋骨何处?”云飞帮聂小倩擦干眼泪,聂小倩收拾心情勉强问道。
“小姐,老爷被葬在西京城南郊三十里外的乱葬岗。我们当时被抄斩后,怨气深重,魂魄凝聚不散,却被不知何人设下禁制,封印在生前用的各器具中,不得逃出。若不是那群盗墓贼将这陶罐盗了出来,我也再不能同小姐见面。”福伯唏嘘不已。
“好,我们现在便去我父亲的墓葬处。”聂小倩从床上跳下,拎起峨眉分水刺,推开门便要出去。
这时,天上破空之声大作。一道金光闪过,一人落在云飞的宅院中。
“知秋!”来人正是知秋一叶,云飞望见他身后似乎有二十道血光环绕,却朦朦胧胧,看不分明。
“云兄,幸不辱命,我祭练七日七夜,终于用优昙罗花将你的血罗刹祭练成功,威力增加了五成有余。”知秋一叶大笑道,眼中却遍布血丝。
“血煞摩罗,收!”云飞手一指,二十头血罗刹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空中,绕着云飞飞舞。
血罗刹经过重新祭练后,本来冲天的血煞之气消失,却深藏在体内,凝而不露,更显内敛。血罗刹身上披上了一层细细的金甲,闪烁着暗金光芒,举手投足之间风雷阵阵,威势惊人。每头血罗刹手中都握着一柄暗金短枪,枪头如火,不断变幻,枪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白虎王都不禁心惊肉跳。
“知秋兄,你的手段果然神奇!”云飞大喜,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二十头血罗刹经过祭练后,不论是杀气还是防御都大大增加,简直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好说,云兄多多请我喝酒便是。”知秋一叶神情中充满疲惫,“我七日七夜没合眼,要寻个僻静之地,大睡它三天三夜,谁也莫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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