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苑叹息了声,“我必须回去。”
秦苑把电话挂了。
周宜宁坐在地上,手慢慢垂下,捂着脸,小小的身子蜷缩,在空荡荡的深夜显得极为孤独无助。
“谁都别想欺负她,欺负她就是找死。”
“打起人来可狠了,谁敢欺负她?她能跟你拼命。”
“周宜宁是个疯子,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伤人杀人了,离她远一点!”
……
过了很久,她撑起身体,瘦小的身体摇摇晃晃,像是随时支撑不住自己,随时都可能跌落。
她走回卧室,抖着手倒出药,生生咽下去,又吐出来,整个人像死去一般躺在地板上。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盯着天花板。
丢在一旁的手机又响了,她侧头看过去,屏幕上亮着“季东阳”,清了清嗓子,才接通。
“回到家了?”他问。
一听见他的声音,她眼睛就红了,吸了吸鼻子,“嗯……”
季东阳默了几秒,嗓音低低地:“怎么哭了。”
周宜宁用手捂着眼睛,声音小小地:“没哭,刚才摔了一跤,有点疼,没缓过来。”
“摔哪儿了?”
“小手臂……”
“怎么这么不小心。”
“……”
周宜宁缓了口气,抹掉眼泪,吸了下鼻子,无所谓地说:“我没事,明天去剧组给你看手。”
那一声落入季东阳耳朵里,他立刻就想起之前她哭起来没完没了的可怜模样,嗓音又低了低,“好,那你早点睡觉。”
“嗯,好,你也是。”周宜宁坐起来,挂断电话。
丢掉手机,她撸起袖子看向自己的右手臂,肿了很大一片。
……
季东阳盯着手机,刚才她要是跟他撒个娇,让他去看她,他一定会去。
算了,不撒娇他也会去。
否则不知道她一个人会哭到什么时候。
季东阳拎了件黑色套头衫,抓起桌上的钥匙,给阿铭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一声。
二十分钟后,季东阳站在门外按门铃,按了好几次都没人过来开门。
他想起上次她说过她藏钥匙的地方,弯腰蹲下,把门毯掀开,没看见钥匙,又把门毯翻了个面,瞧见地下缝了个丑不拉几的正方形小袋子,留着一道口,他一摸,摸到了钥匙。
季东阳想象着她缝这个小袋子的样子,还有这藏钥匙的方式,让他忍不住笑了笑,笑着,又有些心酸。
开了门,季东阳把钥匙给她放回原处。
这套房子比她在B市住的那套还要大,空荡,昏暗,孤寂,只有卧室的灯是亮的,季东阳走过去,看见浴室的灯也是亮的,松了口气。
周宜宁捂着浴巾出来,就撞上站在门口的季东阳,愣在原地,呐呐地:“你怎么来了?”
她茫然地看着他,“不对,你怎么进来的?”
季东阳看着她微红的眼睛,把人拉过来,一路拉到床边,高大的身材坐在床边,敞着一双长腿,把人拉到中间,先是抬起她的左手,好好的,又抬起右手,小手臂红红肿肿,青紫一片,他看得皱眉,“怎么摔的?”
周宜宁低下头,“门口玄关,摔在岩石上,为了护着脸拿手档了。”
季东阳没说话,沉着脸,像是想不通她是怎么在门口把自己摔成这样,他看着她的眼睛,“不是说没哭么?”
“疼,忍不住。”
季东阳站起身,“药箱有吗?”
周宜宁摇头,“没有。”
季东阳转身出去,周宜宁拉住他,“别去,明天早上我让张然去买。”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忍到明天早上?”
季东阳紧抿着唇,他在生气,在隐忍。
她没答话,默认了。
季东阳拔下她的手转身走,周宜宁急了,连忙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我给张然打电话让她给我买,你别去,好不容易来的,等会儿出去买一趟药,万一被发现不好。”
季东阳皱眉:“怕我不会回来了?”
周宜宁僵了一下,又抱紧他。
“去买药还是去医院。”
“反正我不让你去,我给张然打电话。”
僵持了一会儿,季东阳投降了。
周宜宁给张然打完电话,看向沉默的季东阳,蹭过去拉他的手,“你怎么进来的啊?”
季东阳看着她:“你告诉过我,钥匙藏在门毯下面。”
周宜宁:“……哦,我忘了。”
半个多小时,张然把药送来了,很大一袋,季东阳去开的门,接过袋子道了声谢,张然愣了一下,“那、那我先回去了啊。”
季东阳点头,关上门,转身回去。
两人坐在沙发上,周宜宁把手伸出去给他,季东阳给她擦药。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棉签,把人抱过来,下巴抵在她脑袋上,“说实话,怎么摔的,你今天没穿高跟鞋,玄关很干净没有水渍,也没有障碍物,你本事儿大,怎么摔的?”
周宜宁愣了一下,回头冲他笑笑:“你是侦探啊。”
季东阳盯着她,周宜宁抿紧唇,眼睛微垂,“真的是不小心摔的,要不然,我再给你摔一次看看?”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
季东阳把人摁住,沉声道:“疯了么?”
周宜宁一愣,僵在他怀里,半响,才小声道:“没疯……”
气氛忽然僵住了,季东阳不知道她之前刚被人指着骂“疯子”,以为是他语气太凶小姑娘委屈了,低头在她头发上吻了吻,俯身把人打横抱起来,往卧室走。
周宜宁手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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