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的伤情,成为京城文武百官关注的焦点。
但其实此时朱厚照没有生命之虞,只是因受惊过度,经过不多时昏厥后便幽幽醒来,此时周围除了太医就只有张苑,不见小拧子和其他人的身影。
“陛下,您醒过来了?”
张苑见到朱厚照睁开眼,显得很激动,竭力表现出自己是救驾功臣的姿态……他也知道,要是较真儿的话,朱厚照很可能会追究他找来的朝鲜美女行刺的事情。
朱厚照坐起来,先是摇了摇头,整个人显得很颓丧,有些茫然地问道:“这是在哪里?”
宋太医在一旁道:“陛下,您是在卧室中,此地乃豹房。”
朱厚照这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懊恼地道:“刚才……刚才那些女人居然敢袭击朕,可真是够野的。”
宋太医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朱厚照在说什么,张苑低眉顺目地道:“陛下,现在已经派人捉拿那些女刺客了。”
“什么女刺客,跟她们没关系。”
朱厚照先是摆摆手,然后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身上,发现衣服已换过,皱眉问道,“朕是怎么过来的?”
张苑近乎是哭诉道:“陛下被女刺客袭击,老奴拼死冲了进去,从那些女刺客手上把陛下给救了出来,老奴还因此负伤。陛下,您险些在火海中出事呢。”
“着火了?对对,朕记起来了,好像是有人打翻了烛台,当时朕被烟火熏得够呛,只能竭力翻身进浴池躲避,后来不知怎么就晕过去了……”
朱厚照尽量想让自己回忆起更多的事情,但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张苑道:“陛下,那些女刺客如何发落,是否问斩?”
“嗯!?”
虽然朱厚照之前坚持说那些朝鲜女子不是刺客,但想到自己死里逃生,马上意识到不能让这种情况再次出现,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杀鸡儆猴。
张苑竭力撇清自己的关系:“陛下,不可饶恕那些番邦女子,老奴看来这些蛮夷有意行刺陛下,老奴已派人将会同馆围起来,只要陛下一声令下,那些朝鲜使节也会跟着一起被问罪。”
朱厚照试着下床榻,宋太医劝解道:“陛下,请多休息,您龙体受创,保养为宜,过早走动不利于康复。”
朱厚照双腿耷拉在床沿边,吧嗒几下嘴后说道:“朕不是暴君,之前那些女子是在惊慌失措中才对朕不敬……也怪朕当时没亮明身份,如此便定她们的死罪,实在太过残忍。”
“这样吧,将这些女子囚禁起来,回头让朕仔细辨认一下,看看是谁袭击朕。嘶……确实够劲儿!”
张苑和宋太医都理解不了朱厚照,想不通这位大明地位最尊贵的“受害者”此时想的不是如何打击报复,而是在想如何进行那未竟的“大事”,把那不靠谱的荒唐游戏继续进行下去。
朱厚照对待女人,有极大的包容性,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持,之前没得逞的事情,还想依样画葫芦来一回,越是受挫越是觉得新奇好玩。
朱厚照先在那意淫一会儿,随即抬头看着张苑:“别在这里杵着了,朕没什么大碍,小拧子人呢?朕要安排下去,今天的节目不能到此为止啊。”
“啊!?”
张苑没想到朱厚照完全就当没事发生一样,居然醒过来不久便又要安排节目。
张苑道:“陛下,您……龙体为重啊。”
朱厚照拍了拍胸脯:“朕身子骨强健,像是有事人吗?宋太医,朕现在身体可有大碍?”
宋太医本想说朱厚照身体很虚,劝他多休息,但听了这番话,哪里还敢唱反调?当即苦着脸道:“陛下龙精虎猛,自然没有大碍,但……”
“但是怎样?”
朱厚照脸色瞬间沉下来。
宋太医本想委婉劝说休养几日,但被朱厚照一吓唬,就不敢再把话顺着原来的意思说下去,期期艾艾道:“但陛下也该注意膳食和休息调理……”
朱厚照恼火地道:“你们这些庸医,真正要用你们的时候就不顶事了,朕根本就没什么病。来人,朕要洗漱更衣,稍后便去见丽妃。”
“陛下……”
张苑苦着脸道,“在您遇刺这段时间,消息已传出豹房,现在京师宣布戒严,诸位大人和公侯也都到了豹房,要过问陛下伤情。”
朱厚照皱眉不已:“朕又没什么大碍,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张苑本想直接说是小拧子,但想到这么做栽赃痕迹太过明显,他现在也学聪明了,委婉地道:“人多眼杂,陛下昏迷过去后,豹房内乱成一团,或许有人借机把消息泄露出去……老奴办事不利,未能把消息压住。”
朱厚照无比气恼,霍然站起,因头晕目眩差点儿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幸亏张苑及时上前搀扶才没事。
过了好一会儿朱厚照才找到平衡感,一把甩开张苑,赤着脚在地上来回行走,半晌后道:“赶紧出去跟那些人打招呼,就说朕只是因为一点小事晕倒,没过多久便醒来,并无大碍。记得遇刺的事情不必说,朕不想听到外面闲言闲语!”
张苑为难道:“可是陛下,外面的人可能……已经知晓了。”
朱厚照怒道:“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朕说没事就没事!朕的话你听不懂吗?”
张苑本想说沈溪等人擅自前来豹房面圣,甚至妄自揣度等等,反正怎么不利怎么说,以报复沈溪对他的不敬,但现在朱厚照发怒,他没法继续把话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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