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儿委屈,沈溪心里也异常难受,他赶紧进屋安慰娇妻,其实这会儿谢韵儿非常需要丈夫的软语温存。
在谢韵儿眼中,丈夫是要做大事的,就算丈夫常伴身边,也不敢过多纠缠,自己有了儿子该满足了。
可她终归是个感性的女人,需要更多的关爱和疼惜。
“韵儿,你要是不愿意,为夫去跟谢大学士说过就行,不必太难过。”沈溪道,“或许是为夫没顾念你的感受吧。本来我还想,若是能治好李兆先,无异于为你们谢家‘医药世家’正了名,到时候我们要讨回公道,只需把李家的谢礼狠狠地摔在他家门口,这样李家人便抬不起头来。”
谢韵儿梨花带雨,美眸白了沈溪一眼,继续依偎在沈溪怀里啜泣。
沈溪抱着佳人,让她在自己怀里哭了一会儿,又道:“管他李东阳是不是当朝次辅,咱不理就不理。哼哼,估计是缺德事做多了,才会接连受到惩罚,最好是让他全家都病死了才好呢……既然韵儿你不乐意,咱权当不知道这件事。”
这话说得随兴,谢韵儿抬起头来,用手掩住沈溪的口,道:“相公在朝为官,千万别这么说,再说谢阁老说得对,李大学士毕竟对相公有恩,我们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必须恩怨分明。不过,相公刚才说的……若是把李大公子的病治好,把谢礼丢还给他们家,妾身觉得这主意不错……”
“呵,你也觉得挺好?”
沈溪笑着挠挠头,他其实不过是顺着谢韵儿的意思随口而出,却没想到说进了谢韵儿的心坎儿里。
谢韵儿有些迟疑:“可妾身真的没那本事,要是这次再治不好,被诬开错方子,到时候……可能会连累到相公。”
沈溪叹道:“其实……这咳血症,并非没办法医治,韵儿莫非忘了头几年,曾为宁王治过此病?”
谢韵儿想了想,道:“病症是一样的吗?”
“这个不太好说,但应该差不多。痨病成因不同,但结果却八九不离十。”沈溪道,“或者咱开个方子过去,能不能治好全凭天意,亲自过去看病。”
在链霉素没有发明前,痨病是无法根治的,只能慢慢调养,不过想来李兆先差不多快病死了,想治好不现实,倒还不如尽人事而听天命。
沈溪的办法很简单,把人彻底治痊几率很小,但若是把这病拖个一年半载,让李东阳觉得谢家医术精湛便可。
谢韵儿道:“可懂得治疗痨病的是相公,妾身不太懂这个啊。”
不知不觉间,谢韵儿已经把自己代入大夫的角色,没有再去想跟李家的恩恩怨怨。
沈溪摊了摊手道:“你相公我只是个读书人,百无一用是书生嘛,要治病救人,还是要我家娘子出马。”
谢韵儿听了又羞又气,羞的是沈溪把她捧的那么高,让她有些飘飘然,气的是沈溪妄自菲薄……在她心目中最崇拜的就是沈溪,见不得任何人诋毁沈溪的名声,就是沈溪自己都不行。
夫妻同心,沈溪非常尊重谢韵儿的想法,去不去治病由谢韵儿自己决定。
最终,谢韵儿答应采用之前治宁王病症的方子,再添加一些区别于宁王体质的一些相对温和的药材,尝试为李兆先治病。
有了沈溪的参考意见,很快药方写好,谢韵儿看着以黄芪、百部、白及、龟板、丹参、冬虫夏草、蜈蚣、牡蛎、玄参、百合、川贝母、五味子、紫河车等药材为主的抗痨散,对这个药方非常满意,然后小心翼翼地交给沈溪。
沈溪端详一番,点了点头,然后拿着往谢府而去。
药方送到谢府,无论谢迁几时回府,又或者谢迁是否把药方交给李东阳,李东阳是否会采纳,都跟他没关系。
别人都判了死刑的病,治不好你总不会迁怒于人吧?
沈溪却未料到,到谢府后,正好遇到谢迁,原来谢迁心忧老友儿子的病,无心公务,留在家中等沈溪和谢韵儿商量出个主意。二人在书房相见,谢迁一把从沈溪手里抓过方子,连看都没看,劈头盖脸就道:
“你这小子,不想治就明说嘛,为什么连望闻问切都没有,就敢贸然开方子?你这是庸医行径,知道吗?”
沈溪好整以暇道:“那敢问谢阁老,那些大夫望闻问切后,依然没把病人治好,算不算庸医?”
谢迁一时无言以对。
若是容易治疗的病,他也不会来找沈溪了,他只是对于沈溪盲目开方子感到有些不可理喻。
沈溪补充道:“大致的病症总算知晓,学生与内子商量过,药方就开出来了。当初宁王也是咳血、咳嗽、发烧、乏力、胸痛等症状,用的同样的方子,如今宁王虽未病愈,但总算稳定了病情。”
他先把预防针打好,别最后别出事了又诬陷什么庸医害人……现在用的可是给宁王验证过的行之有效的药方,治不好李兆先,只能怪你李家气数已尽,活该断子绝孙。
“这真的是给宁王治病的药方?”
谢迁有些迟疑地问道,“此事老夫多少有些耳闻,说是头几年宁王得了肺痨,眼看命不久矣,结果从高人处求来一药方,使用后虽未曾病愈,但病情好歹稳住了,这药方可一直被宁王府当作珍宝,未曾示人,这药方,也是你……谢家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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