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天刑台。
此处在玉京城西。天刑台高三丈,方圆十丈,四面立着巨大的石柱,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
这里,专门用来处决罪大恶极的犯人。
今日依旧是寒风呼啸,冰雪漫天。
天刑台旁却人山人海,聚拢了黑压压的玉京城子民。
谁都想亲眼看看烧死一人,砍死七人,咬死一人的绝世凶徒长什么模样。
王天林和祖耀等五个儒生也站在天刑台前,神色阴冷。
不亲眼看着云飞被凌迟处死,他们心不安。
云飞被绑在天刑台中的铜柱上,身上被玉京城最为坚韧的“雪蚕索”密密麻麻的缠了四层。
一旁的刽子手用手在钢刀上细细的抚摸着,仿佛在抚摸自己的情人。
凌迟,是一个技术活。
大燕帝国规定,凌迟处死,要割够三千三百三十三刀,把犯人身上的肉一条一条的割下来,却又不能让犯人死。
多一刀不行,少一刀不可。
玉京城子民都瞪大眼睛,热血沸腾。
毕竟见过把活人当牲口一样,一刀刀割肉的并不多,日后和其他人谈论起来,也有谈资。
云飞此刻的眼神却清澈无比,目不斜视,直直和王天林对视着。
王天林此刻终于能放下心里的压力,微笑的直视云飞饿狼般的目光。
“你马上要死了,去幽冥陪那老狗吧。”王天林微笑着,口唇一动一动。
云飞微微一笑,嘴唇也在蠕动。
他说的是。“放心,你们几个,我一个都不留。”
“吉时已到,行刑!”
膀大腰圆的刽子手朝手中吐了口唾沫,用钢刀细细剜起云飞的肉。
鲜血很快流了下来,云飞却完全没有察觉,仍旧脸带笑意的望着王天林。
玉京城的子民啧啧赞叹着,仿佛在欣赏一场盛大的表演。
二十刀。
一千刀。
两千刀。
天刑台上,鲜血流了满地。淋漓的血肉被抛在地上,而云飞一直在笑。
他仿佛毫不知痛,嘴角挂着欢畅的笑意。
这般诡异的情景,让围观的看客身上都不自禁的冒出了寒意,便是那襁褓中的婴儿也被莫名的气势吓的停止了哭泣。
死一般的寂静。死一般的阴寒。
三千三百三十三刀。
云飞倒下了。
这时,天上狂风大作。
乌云密布,暴雪纷飞。
空中。金光四射。
《天地玄灵录》不知何时飞上云端,灿烂的金光照射在天刑台上。
在如同九天之上的神光照射下,云飞的尸身上聚拢出来团团云气,云气氤氲不散,渐渐化出了鼻、口、眼、耳、手、脚。
活脱脱一个新的云飞。
“不杀你们,我心不安。”
云飞一字一顿的说出。仿佛这八个字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杀人魔王复活了!”
云飞复活了!
天刑台下,顿时炸开了锅!如同晴天霹雳。
“逃!”
“快逃啊!”
“恶魔!”
哭喊声,尖叫声,惨叫声,连成一片。玉京城居民如潮水般退去,互相踩踏、挤伤挤死之人不计其数。
挤的挤,叫的叫。
侩子手也吓呆了,屎尿齐出,用来凌迟的尖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云飞从他身边走过,却看也不看他。
“诸葛先生,你传授我浩然刀,今日,我就用这刀法给你报仇。”
他的双眼牢牢锁定住了五个人。
王天林!祖耀!张云远!林飞!王岩!
“你们一个都别想逃掉!”
云飞一步一步,步伐虽慢却坚定的向前走去。
王天林一伙人已经被云飞气势吓倒,想跑,却迈不开腿。
十步。
五步。
三步。
云飞走到他们面前。
“我说过你们逃不掉。”他露齿一笑。
杀!
一道刀光闪过,王岩死。
杀杀!
第二道刀光闪过,林飞死。
“老子跟你拼了!”
王天林忽然大吼,挥舞起手中黑刀,朝云飞脖子抹去。
杀杀杀!
两道浩然刀气击出。黑刀断,王天林断为两截。
“跑,跑啊!”
祖耀和张云远忽然回过神来,没命的狂奔。
五步,十步,二十步。
两人越跑,心里越喜。
杀杀杀杀杀杀杀!
两声轻响响过,他们忽然觉得脚部没有了知觉。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齐齐断裂。
来不及哭喊,两个头颅也滚落下来。
“诸葛先生,狗剩,臭蛋,我给你们报仇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云飞脸上滚落下来。
一阵狂风从云端涌下,将云飞卷起。
“玉京城,我走了。此生,再不相见。”
《天地玄灵录》卷着云飞,朝着天空飞去,越飞越高。
云飞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小,仿佛要去往渺渺不知其高的九天之外。
“我要魂归九霄么?呵,也好。”
出奇平静的情绪弥漫在云飞心中。
大仇得报,他已经了无牵挂。
空中,忽然电闪雷鸣。一道硕大无比的缝隙出现在云端之上。
如同猛兽巨口般,缝隙将云飞吞了进去。
无边的黑暗。
无边的寂静。
空间和时间仿佛都失去了法则。
过了多久?十年?一百年?
在荡荡虚空中,云飞漂浮着,不知时间,不辨东南西北,他似和天地融为一体,连之前的记忆也渐渐消退。
不知过了多少年。
猛然,前面出现了亮光。
荒山,流水,茅屋。
此处是巴蜀之地茫茫群山中一个极普通的小村落。
玉带似的溪水潺潺的从村口流过。村头,耸立着一间破败的茅屋。
此时,朗朗的读书声正从茅屋中传出。
“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三杯弄宝刀。杀人如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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