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拐角病房中,姜不美面白如死,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纹丝不动躺在病床上面,好比一尊蜡像。
她身旁一把椅子,上面一个竹篮,里外三层堆着厚厚的小褥子,其中一个男婴睡相安甜。
医院走廊没什么人,我给华雄英递眼色,让他在楼道口把风,自己进去偷孩子。
病房门体古旧,稍微一动就是吱嘎一声。
况且我心中紧张作祟,越是小心越给我添彩,脚还没到姜不美床前,钥匙扣先直落在地上。
在完全安静病房中,回响异常震耳,好在姜不美睡得很死,我不由松了口气。
这之后,在我眼前的是,姜不美和苏牧北的结晶,集合了父母的全部优点,明明一个未及学语的小儿,竟是面带七分俊秀,桃花一样的小脸蛋,软软一小团,抱在怀里非常好玩。
我把孩子抱出去给华雄英看,铁铮铮的汉子也不免动容,眉开眼笑捏捏小家伙。
“这娃儿真惹人爱,莫言兮也真他娘的不是人奏的,这么好的娃儿居然给渡阴灵,真他娘的该一石剌子拍死他。”
听完他说的,我微微皱眉,心说渡了亡魂的孩子还能算是姜不美的骨肉吗?
我一位朋友对灵异奇谈十分狂热,他曾经说过,婴幼儿阳气衰落,很可能沾染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由于还没发育完全,一些超科学概念的电磁波,十分容易给大脑造成永久性创伤,进而变成傻瓜,或是被形象意义的概念体吞噬思维,成为行尸走肉,或另外一个人。
想到这,我不禁为这个孩子惋惜,心想,也许等钱全部到手,应该领着他去朋友那里看看,大家一块想想办法。
离开医院回到研究所,小家伙一直睡的很香,小胳膊腿有时候还蹬一下。
半夜两点,华雄英和我也都倦了,华雄英找来的人手和车子天亮才能到,我们想提前转移小家伙是不可能的。
“你去委上打电话催催,让那些人快点。”我说。
华雄英抱着孩子在办公室中央打秋千,笑着说:“不急,他们想不到是咱们偷了娃儿,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来。”
我有些不安,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开水,一不留神洒得办公桌上哪都是。
我坐在椅子上,手摸着水杯,那滚烫的温度让我感觉眼皮很沉,良久后,待水温差不多了,我拿到嘴边小喝一口的时候,嘴中仿是咬到什么异物,一咬嘎吱一声,还特别苦。
我眼皮一跳,扭头把一口水吐到地上,低头一瞧,那水迹中央居然有一条咬烂了的钱串子。
钱串子从头到尾全是脚爪,乍一看毛绒绒的,湿漉漉的,恶心心的,头皮发麻不说,我弯腰就开始呕吐。
华雄英愣了愣,放下孩子走过来为我敲背。
他力道掌握的很好,敲得人脊椎酥酥麻麻的,异常舒适,但过了一会,他忽然不敲了,我抬头看他,见他连连抓挠脖子,脸扭曲到了极限,我担心起来,问道:“脖子难受?”
“不是,非常痒啊,好像有东西在爬,还是你给我瞅瞅吧。”
他低头到我眼前,我把手伸进他领口正想抓痒,眼前忽地一花,只见一个长条物准确无误落在我手背上,让那里皮肤一阵发痒。
我定睛一看,立时又从头皮麻到了脚后跟,又是一只钱串子!
我把丑陋的钱串子摔到地上用力踩扁,这时候,室内光线突然变得影影绰绰,我和他往灯管那里一看,脸色瞬时都变绿了。
此刻在灯泡附近,汇集了数以百条的钱串子,密密麻麻滚成一个毛茸茸的小团,看一眼之后,我浑身上下就痒的不行,仿佛是那些钱串子都在我衣服下面爬来爬去。
“我操,哪来的钱串子!咱研究所也不潮啊!”华雄英骂完之后,从脖颈处薅出来一条钱串子,然后跑去抱小家伙,而我已经来到门口。
钱串子这东西太恶心人,听说会在人身上找地方往里钻,等发现的时候也晚了,因为它毒性很大。
我们离开办公室,我回头把门关紧了,后又找来一些湿抹布把门缝全堵上。
“别弄了,等天亮找专门人来喷农药。”
“谁要他们来,我自己喷,我最恨虫子了,你去前台写个字条留,办公室谁也不许进,等我有空要好好虐待一下它们,全部火刑!”
“你好歹也算个名人,怎么总是孩子气。”
离开研究所之前,华雄英又在男婴身上抓出来几只钱串子,我怕钱串子伤害小家伙,和华雄英一起把他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这样一来,问题也随着来了,华雄英驮我还有小家伙往宿舍那边去,我觉得小家伙十分奇怪,之前把他扒光他都不醒,这么点的小孩应该又吵又闹才对,他却太过安静。
不多时,一辆警用挎斗摩托车与我们擦肩而过,华雄英吃过红黑两线,下意识低头不敢看挎斗摩托,过了一阵又是一辆,然后接二连三过去七八辆挎斗摩托。
华雄英站下来遥望警车绝尘而去,市中心就那么一亩三分地,鲜少有警方大规模出动,他好奇心作怪,回头对我谄笑,“你不困是吧?咱去凑凑热闹如何?”
我低头看看小家伙,气结道:“人家是警我为贼,如果苏牧北已经报警了,你我就是贼,偷孩子可是大罪,还是安分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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