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静静说话, 星皇的请求就让新娘们先炸了锅。
“什么呀!”
“我们能自己保护好自己!”
“就是呀, 我们很强的!”
“星皇又在欺负人啦!”
“对嘛!欺负人, 就算没有星皇我们也能自己保护好自己。”
“喂!怎么可以没有星皇啊?”
“对啊, 你在说什么, 讨厌鬼!呸!”
“星皇不可以没有!”
“对啊对啊!”
女孩们吵着吵着重点就偏了, 重点偏着偏着就要打起来, 但打又不是真的掏刀那么打,就是握着小拳头互相锤,揪头发, 或者吐唾沫在手指上,把对方眼眶中的火焰用大拇指按灭。
几十个新娘在半空中打成一团,静静正想要上前阻止, 星皇垂在黑暗中的发忽然探向她们, 发丝聚结成了有力的样子,狠狠把女孩们的头按进了她们的肩膀里。
静静:卧槽!
大哥你刚才不是还一副快死的样子吗?这么莽的吗!手下留情啊大哥!那不是你媳妇儿吗大哥!
静静惊恐地看着没有头的新娘们在半空跌跌撞撞地飞下来, 一个个摸到对方, 摸索着互相把头从肩膀上拔/出来, 又好好的按回去, 接着一脸哭唧唧地站着不说话, 她就觉得甭管外表看着是什么样, 她和这群小翅膀的差距,果然比人和猪大多了。
好歹猪被人抓着头按进肩膀里是绝对会嗝儿屁的。
【不可争吵。】
“哦。”萨拉德的声音很委屈。
“好叭。”
“对、对不起。”
“抱歉,我们不应该吵架……。”
新娘们迅速安静了下来。
在这片重新降临的寂静中, 星皇向静静发声。
【来者, 请去吧。】
“啊?”静静根本没反应过来,“可是我还没——”
“嘘。”她被萨拉德轻轻捂了下嘴巴。“星皇很累啦。”
“对啊对啊,不要打扰星皇啦。”
“咱们走吧。”
“走啦走啦。”
所以说这到底是谁的错啊!
既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也没能回答任何问题,静静就这样在非自己意志的情况下被裹挟着来,又被簇拥着走了。星皇的请求也像一声早已划好句点的叹息,并不要求后续,更没有等待结果。
就像黏虫的故事,像一些人的人生。
明明每个人都在努力挣扎着生活,她们尽力诵唱,纵情欢笑,慷慨激昂地愤怒,却并不为结局申诉,去追寻源头的意义。
好多食草者都是这样,命运也是这样,可静静却无法停止让自己去追问,在一开始就不行,在途中不行,在萨拉德悄悄告诉她,星皇是从花朵中出生的之后,就更不行。
“花?”
静静觉得知悉这件事比知道新娘和黏虫是敌对的还要震撼。
“对哦。”女孩的悄悄话带着私语的香气。“星皇告诉我们的。”
“是的哟。”
“什、什么样的花?”静静问。
“是金色的花花哦。”
“对对,小小的一丛,里面有很甜的浆液。”
“先是一小朵花花,后来是一小片花花,再后来有好棒的虫虫移走花花种了更多的,最后——哇啦,星皇就从这些花花中醒来啦。”
“不过那是好远好远之外的星星上发生的了。”
“对啊,我们被宇宙风吹到这里来好久了,呜呜。”
“跟我们的星皇一起。”
“当时真是大混乱。”
“对对。”
“好虫虫们也都不见啦。”
“呜呜,想他们。”
“而且好多人在途中都失散啦。”
“对啊对啊。”
“不过我们还有星皇!”一个新娘在半空快乐的转了一个圈。
“对吖,我们就是星皇的花花!”一个新娘凑过来,脸带骄傲。
“我们到哪都在一起。”
“耶!”
“……”
静静发愣地看着飞在自己上方的新娘,在她的阴影中,她想象着星皇从最初的花田中醒来的模样。
她想象着它赤/裸着醒来,在那片一望无际的荒凉星球上睁开双眼,行走在大片金黄的花丛间。四下一片黑暗,它仰起头,头顶是无垠的苍穹,低下头,地下是宽和的土壤。
她想象它看到在花田间瘫软的虫群,想象着在花田间施肥的飞行军,他们的脚爪温柔地抚摸过星皇的指尖。
所以谁才是罪人。
所以谁不想活下去。
静静忽然感觉有一点想哭。
在这明媚的荒凉中,她仿佛看到掠过头顶低飞的母舰,看到可食光逐渐被吞吃,遮天蔽日的虫群从飞船上落雨般倾泻而下。
【嘭!】
不远处的爆炸声猛地惊醒了静静,随着接二连三的爆炸,伴随着虫腥味的气浪飞扑过来,几乎将她从新娘们的身上掀翻下去。
尖吼声,暴动声,酸液灼烧大地与光芒的嘶嘶声。
是真的。
是真的!
不是仿佛看到!是真的虫群!!!
在母舰的长吟中,高射的酸炮无差别疯狂打向地面,身体快过脑子,静静条件反射跳向地面,一个滚地翻卸掉力,她忍着膝盖的剧痛抽出小伞和粒子枪,大吼了一声:“到后面去!”,顶着伞骨开了一枪。
她向星皇保证过,要保护它的女孩们。
即使没有真的开口回答,但她知道,自己在心里答应了的。
粒子枪强大的冲击力被小伞全数吸收,下一秒,伞中的小人鱼海沸腾一样掀起了滔天巨浪。伞身颤抖着,翻滚着,猛地向外延展开伞面,疯狂喷泄出来,张成了一只由水流与瀑布形成的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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