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妈妈自杀了,她本不该死的。
多年以后,当我第一次听姨婆给我讲述妈妈的故事时,我不屑一顾,一如既往地瞧不起任何一个懦弱可怜的人。可是现在,当我再次想起关于我妈妈的一切,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我早点知道她会因此失去什么,我绝对不会想要来到这个世上。
文字在这里中断,攀上了后面一页。
卢娜还想再看下去,却有一只坚硬的大手,陨石般降落在她眼前的笔记上。
下一刻,有人抓住她的肩膀,把她轻轻拉到一边。
卢娜终于看到身后站着的高大黑影。
黑影穿着一件破旧不堪的长风衣,戴着一顶巨大的帽子,整个人埋在层层叠叠的布料里。
两个人静静对立片刻,黑影什么也不说,转过身,背对卢娜,俯身在桌上写了几个字,转过身来,把一张纸条举到卢娜眼前。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
“抱歉,密蒂先生,我们发现你家门没关就进来了,我们只是……”
卢娜说着,眼睛忽然一亮,一种熟悉的感觉迎面袭来,时空在脑子里面飞速流过,她发现自己曾见过这个场景。
那是在二年级的平安夜,裴莱拉被光幕环绕的小岛上。
她猜到了裴莱拉给她的一道谜题,赢得了一件礼物。
裴莱拉飘渺如月光的手指从她额前划过,短短一瞬中,无数景象从她脑海里彗星般掠过,快得让人喘不过气。
其中就包括这个人的身影。
令人窒息的感觉又来了,卢娜僵直几秒,望着自己头脑深处裴来拉的礼物,刹那间明白了很多事情。
她知道了这位密蒂先生究竟是谁,也知道他在这种地方计划着什么,而且她更加深刻地知道,他是不会成功的。
但她会。
她将知晓关于那本黑色笔记的全部秘密。
虽然那时裴莱拉的礼物一直困扰着她,日日夜夜带给她深重的恐惧,但她从窥见未来一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出了永不妥协的决定——
改变未来,不惜任何代价。
这一点上,她从未退缩,一直尽自己所能寻找着那条她应当走上的路。
卢娜在遥远的地方凝视着自己的内心深处,看到磐石一般的信念依旧镇守在那。
她镇静多了,悄悄吸口气,把差一点脱口而出的“你到不了那,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的鲁莽之言咽回腹内,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那一刻到来的时候。
她接着刚才断掉的话头,不动声色地继续下去。
“我和我那个叫……”她犹豫一下,刻意说道:“金妮·韦斯莱的朋友,是替布莱克书店送货的,打扰到您,我很抱歉。”
虽然对方躲在厚重的衣物里,但卢娜依然察觉得到他听到那个名字时,轻微的震动。
她稍停一会儿,接着说:“你家太大,我迷路了,可以给我指一下出去的路吗?”
黑影终于有了反应,他巨大的身体摇晃起来,身上的长衣像摄魂怪的碎布般飘荡。他迈着行尸走肉一样的步伐走向卢娜,拉着她的胳膊走到楼下,从衣服里侧的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递给她,看数额,是用来购买那几本旧书的钱。
卢娜收了帐,黑影又指了一个方向,做出了直走右拐,再右拐,直走的手势。
卢娜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黑影紧绷的身体垮下来,有气无力地坐在地板一摞硬皮书上。
他坐得太猛,身子一斜,滑倒在地。
卢娜回到大门前,推门一看,金妮正急火火地呆在门外,原地小跑。
“快走快走,我不小心把他家书墙弄塌了。”
她做贼心虚的脸隐隐发绿,看起来特别滑稽,让卢娜上一秒还在下落的心情像掉在马戏团弹簧床上一样,又蹦了起来。
卢娜也做出一脸惊慌,失声叫道:“老天,我也弄塌一面。”
两人把包裹往门前一放,一溜烟朝着楼梯间跑去。
进门之前,卢娜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密蒂先生的大门,她知道用不了太久,就会和他再次见面,到那时,她将走上再也无法回头的道路。
两人刚刚下楼,吱嘎作响的老电梯发出“叮”的一响。
拉门打开,一个满脸堆笑的青年人,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走了出来。
他步伐轻快,哼着小曲,雪白的牙齿一路上星斗般愉快地闪烁。
走到楼道尽头,他捡起地上的包裹看了看,又一脚踢开华尔脱·密蒂先生家的大门。
进屋后,他任房门大敞在那,迈着探戈舞的步子,熟门熟路地走到折叠梯下面。
密蒂先生还躺在地板上发呆。
他听见拐角处一阵恼人的皮鞋声,赶紧撑着身子坐起来,在地板的灰尘上用力写到:
马克·贝利,你又没锁门。
马克低头看看灰尘,把手里的包裹扔给对方,满不在乎地说:“我只出去一下子,一小时都不到。”
但密蒂先生显然听烦了他这套借口,又找了一处灰尘,把字写得非常大。
再有下次,滚出去。
马克敷衍地耸耸肩膀,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转身向大门走去。
喜欢[HP]和玛丽苏开玩笑请大家收藏:(www.59wxw.com)[HP]和玛丽苏开玩笑59文学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