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心话好了。”
“你今天早上从窗户里看到什么?别说什么都没看到。”
莫丽愣了愣,脸颊出现了淡淡的红色,她不好意思的笑了几声,也走到窗户旁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真烦人……好吧,看那边……”
她抬起手,指着天边几朵快要消失在黑暗中的薄云。
“我在看云彩,我小时候总在想,那上边有一个女战士,带着玄铁造的弓箭,骑着狮子走过血红的沙漠,去征服……”
“征服一座厨房。”
金妮大笑着,用发起冲锋的劲头洗干净了满池的盘子,之后,她把双手在衣服上抹干,找来巴希达给她的硬皮笔记本,坐在离打理着毛线的莫丽不远的地方,开始完成第一份暑假作业。
《妈妈这种生物及其相关研究》
以前有人和我说,我的眼睛长得像妈妈,不过我没怎么在意,今天,我自己看了半天,觉得还真挺像。赫敏以前告诉过我,有种东西叫基因,每个生物都有,一半来自爸爸,一半来自妈妈,容易显示的叫大A,不容易显示的叫小a。
我的身体里,有一个来自于妈妈的A或a,这是多不可思议的事。就因为这个A,妈妈要每天为我们洗盘子,擦桌子,做饭,打扫房间,或者做别的一切,还要记住我们喜欢的东西,但她在内心深处最想做的事情却是骑着一头雄狮去征服一片普通人不可能活着回来的沙漠。她穿着围裙在厨房里转圈,但永远都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冒险家。
我记得魔法史教科书中写过,有个麻瓜研究者说:魔法只是人们了解自然和世界的某种途径,可以让我们用新的方式和宇宙沟通,却不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轻松,更不可能使巫师高人一等,有许多事情是必须亲手去做才能懂的,从这方面来说,我们和我们称之为“麻瓜”的人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其实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过,通过今天的研究,我感到那些必须亲手去做的事情大概就是一位妈妈要为家人做的事,比如一大早爬起来做早餐,守着锅子耐心等牛肉炖熟,把无孔不入的灰尘和油渍在第一时间消灭,时刻准备着给刚刚起床的所有人一个亲吻。
这些最无聊的事情,每个人都必须亲自完成,魔法不能帮忙。
如果真的有一天,无论什么事情,一点魔杖就能完成,那么我们说不定就会失去笑声。
而正是因为有这个笑声一直守在陋居里,才没让这座残破的鬼屋在刮风下雨的日子里像积木一样的倒塌。如没有了那种笑,我妈妈便是一个平凡的人,可当她笑起来,就会脱胎换骨,成为一名女战士。
希望梅林保佑她,还有所有和她一样的妈妈。
金妮把字写得很大,空隙拉得很开,当她点上最后一个标点,已经足足占去了满满三页的地方。她满足的合上笔记,把笔攥在手里,想回自己的房间,刚走到楼梯口时,听到妈妈在叫她。
“怎么了?”
“石头剪刀布!”
莫丽的布战胜了攥着羽毛笔的石头,然后她抛出了同样的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真心话。”
于是莫丽问道:“你在学校的时候想我吗?”
金妮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问题,她一直以为以妈妈的水平,最让人头疼的无非就是“在学校有喜欢的男孩吗”这样的古调。她愣了一下,若无其事的答道:
“想啊。”
莫丽一听就笑了。
“骗人,你这匹诺曹。”
“真的,向梅林保证。”
“我不信,”莫丽一副“我看穿你了”的样子,微微抬起眼睛,望着天花板,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什么,“因为我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想我的妈妈。”
有那么一秒钟,房间里的灯忽闪了两下,在那模糊的光芒中,莫丽不见了,换成了一个面带笑容的年轻的女孩,柔顺的头发像傍晚的红云一样披在身上。
金妮揉揉眼睛,年轻的姑娘从眼前消失了,那种笑容却留下来,显现在妈妈身上。
她忍不住问到:“现在你想她了吗?我那个外婆大人。”
“哈哈,都这么多年了……”
莫丽的话没有说完,她停了一会,又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金妮听了好一会,才听出原来是那首在乡下人人会唱的儿歌:
“橱窗里玩具很贵,看着它你不要伤悲。记着你是妈妈的宝贝,天色已晚要把家回……”
金妮很庆幸妈妈没有把话说完,只这半句就已经让她感觉到一种和美好的夏夜不相称的冷清的氛围,她突然想到了一件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一个人,无论多大年纪,失去了妈妈,都是一个孤儿。
她很想告诉妈妈“我可以当你的妈妈”,但那太酸了,可以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多少有些吓人。于是她什么也没说,哼着歌,回去了。
她已经找到了很久以前如茭白一样的那个妈妈,原来她被碾碎了,撒进汤里调味。
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找到它的碎片,再把它一点一点拼起来。
暑假的第二天,金妮发现她的眼睛长得很像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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