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夫妇相互搀扶走进走廊尽头一间病房。两名便衣警察跟在后面进去, 顺手带上房门。
易潇有些难以呼吸。她原地踌躇几步, 不知是否该上前。
上一世,易潇在一次出警中意外身亡。她是家中独女, 当时只有不到三十的年纪,便离开了父母。
易潇父亲是一名刑警,因为崇拜父亲, 易潇才选择走上警察这条路。从小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 易潇知道,这辈子要做一个好警察。母亲是普通企业员工,一家人和睦幸福。后来易潇上大学, 服兵役, 出国读书, 再回国从基层做起,一路全靠实力, 二老常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
“我家姑娘, 就是我们两口子的骄傲。”
这样的骄傲却因为易潇死亡而画上句号。
二老痛心疾首。
平行世界警察局有规定,为防止警官出警时滥动私情, 每一位在职人员不可以接上一世自己死亡的世界的任务。入职前,警局采用高科技手段干预警官的大脑, 防止警官有意识地去寻找自己的上一世。但警局无法全部抹去警官死前的记忆。正是因为看中这些警官上一世出色的表现,平行警局才会选择让他们加入警局。警局还需要利用警官们生前的经验与学识,为平行警局做事。
而易潇在此碰见父母, 实属意外。
已经死去的人再次出现会扰乱世界秩序, 更会给家属带去更深的痛苦。
易潇咬了咬唇, 悄悄走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小床偷偷往里看一眼——
曾经意气风发的父亲,此时满脸沧桑坐在病床上,脸部,手腕,胸腹,大腿等部位均裹着白纱布,一片殷红触目惊心。病床旁边,母亲两鬓斑白,脸上皱纹愈发加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眼中带泪。她端起一杯水送到父亲嘴边:“喝一点吧。”
易潇不知道这个世界距她死亡已经过去了多少年。
可是,父母看上去像是老了二十岁。
两名便衣警察站在病床对面,像看管犯人那样时时刻刻盯着两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蓦地,一名便衣警察与光瞥到窗户附近有个影子,走出来查看。
易潇匆匆躲进旁边病房。
里面的病人齐刷刷看向易潇:“你找谁?”
易潇轻咳了咳:“请问,旁边病房住的是什么人?我刚刚不小心走错,被赶出来了。”
一名老大爷张口:“哎哟姑娘,你可走错地方了,我听说那儿住着个罪犯,便衣警察一直守着呢,你走进罪犯的病房,可不是要被警察赶出来嘛。”
易潇心里一紧:“罪犯?”
另一名中年男人说:“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旁边那个就是前几天差点被群众打死的罪犯,要不是警察去的及时,这人命早就没了哟!”
一个在旁照料的女人说:“要我看,警察就不该去救他。新闻上头说,旁边那个老头儿也是个警察,去查案的时候,竟然利用警察身份,去奸污人家十多岁一个小姑娘!这种行为简直禽兽不如,你让老百姓以后还怎么相信警察?”
……
易潇大脑一片空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怎样一路走下楼的。
远远地,科长望见易潇一瘸一拐从医院大门走出来,一个没注意,整个人摔下楼梯,手机摔出三米远。过路的好心人连忙上去扶起她,“姑娘,没事吧?……走路千万别看手机,要出人命的呀!”
“大姐,交给我吧,这是我朋友。”
科长抿了抿唇,只见易潇神情恍惚。她刚被科长扶起,便踉跄冲出去捡起地上的手机,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雯雯已经回车上了,我们也快点回去。”
“你在看什么?”
“……”
围观路人越来越多,科长只好先把易潇搀扶回车上。他把易潇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慢慢扶她起来,等往前走时,才发觉易潇全身几乎没有力气,整个人瘫在他身上。
“易潇……?”
科长试图叫她一声,易潇没有回音。把她塞进副驾驶,坐在后面的雯雯如往常一样傻笑着,将一片树叶插在易潇头上,嘴里咿咿呀呀,仿佛催促易潇赶快看看镜中的自己是不是变美了。
科长坐回驾驶位,抬头一看车内后视镜,易潇两片唇紧紧抿在一起,眼眶红红的。
车窗外吹来一阵风,吹落易潇头上的绿叶,落在科长肩头。
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吸鼻子的声音,易潇揉了揉鼻子:
“我爸不是犯人……他不是。”
……
这里是Z市,距离易潇家乡十万八千里远。
易潇死亡时,父亲还在家乡的公安局当警察,现在却在Z市任职,个中原因无人知晓。
不久前Z市爆发出一件耸人听闻的案件:一名上五年级的女孩的家长报警,说自己的女儿在上英语辅导班时被辅导机构众多男老师轮-奸。
女儿说,起初只有一个男老师,在上课到一半的时候会把她拉去厕所,给她看男人的那个黑黑的东西,还强迫她吃“棒棒糖”。后来,这名男老师叫机构其他老师,甚至非教师职位的其他员工一起,把女孩带到宿舍里,实行轮-奸。
根据女儿描述,这些人还强迫她看一些色-情录像,录像里的女孩看上去和女孩同龄,轮-奸女儿的男人们仿照录像,让女孩摆出各种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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