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可以吗？”柳之秋迟疑道。
“这是自然，”花箐妍张开双臂，轻微地拍了拍自己隆起的小腹，示意柳之秋将耳朵贴过来，“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柳之秋微微俯下身子，偏过头将耳朵贴了上去，果然能够听见里边传来微弱地水声，还有一丁点心脏鼓动的响声。
“居然真的能听见！”柳之秋惊讶地抬头，又有些意犹未尽地把脑袋贴了回去，想着再听着一点其他的声音。
然而小孩显然没有给她面子，之后一直安安稳稳地在花箐妍肚子里睡着，并没有再发出别的声音了。
她只得惋惜地起身，回头将柳月妍打发到外边儿去玩，只留下她们三人在屋内。
“妍妹妹此番唤我前来可是为了何事？总不能是叫本宫过来喝茶的吧？”
说到底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皇后娘娘的老狐狸了，柳之秋怎么可能不知道花箐妍此番叫自己过来的目的？她先前也确实受了花箐妍的好处，这点忙自然还是愿意帮的。
更何况燕王手握重权，中原基本上大部分的兵权都集中在燕王手中，任谁来看都觉得燕王的胜算更大一些，柳家那边的意思也希望她能多和花箐妍亲近亲近，好为自己将来做打算。
此事也正好还了花箐妍先前帮助自己打压虞贞的人情，怎么算都不亏的。
“皇后娘娘聪慧，想来已经明白小女的意思了。”
因为不确定柳之秋的态度究竟如何，花箐妍在名字的叫法上难免疏远了些。
“妹妹这话倒是叫得有些生疏了，以你我二人的关系，这种事情我会不告诉你吗？”
“噢？姐姐的意思是，即便我的目的是杀害当今的圣上，你也愿意将知道的一切告诉我吗？”
两人对彼此的心思早已心知肚明，这种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掩饰的必要。
柳之秋不知可否。
花箐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姐姐竟将你我的情谊看的这般重要，倒叫妍儿有些受宠若惊了。”
“欸，哪的话。”她毫不客气地坐下，“我早猜到你会在这种时候想到我，所以便一早就开始注意起了殿下的动向，他前几日消失了一段时间，宫里的奴才们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一般，每日还是照常地打扫着四周的宫闱。”
“噢？那你有问过那些奴才们吗？”
“我让手底下信得过的丫鬟去打听过，可那丫头回来却什么也没打听到，还说那些殿下宫中扫地的奴才怪得很，不论问什么都只会说那几句话。”
这样看来高淙光身边的那些太监宫女基本上也早已被炼化成了傀儡，好在按照柳之秋的说法来看，只有他身边的奴才们遭到了毒手，其他宫女似乎还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然后呢？”花箐妍接着问道，起身为她默默续上一盏热茶。
柳之秋低头小酌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道。
“我觉得有些蹊跷，变写信告诉了柳家这件事，哥哥他派出影卫暗中调查了一番，说是殿下消失的那些日子其实是在背地里和顾俊几将军见了一面，两人在城郊外一家铺子中见了面，可不知为何竟然只有殿下一人走了出来，顾将军不知所踪，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影卫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有进铺子里找过么？有没有可能是躲在地下室里了什么的？”
“倒也有这种可能。”柳之秋点点头，“影卫当时也不敢打草惊蛇，便没有仔细检查那家铺子有什么问题。”
花箐妍眉头紧锁，高淙光和顾俊几两人在郊外的铺子中见了面后顾俊几便彻底没了踪影，看来那家铺子也充满着各种疑点，必须得亲自过去一探究竟才行。
“后来呢？殿下回来后有什么行为举止奇怪的地方吗？”拓跋翊知道花箐妍肯定又想自己亲自去查探了，打断道。
“嗯...回来后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柳之秋努力回忆着，“噢，似乎伺候他的嫔妃们有在暗地里说过，说殿下这些日子似乎对侍寝这种事没了兴致，晚间躺在枕边睡觉时眼神也空洞了许多。”
她已经许久没有侍过寝了，所以对殿下平日里的一些怪异行为并不清楚，倒是偶尔会听亲近的嫔妃们聊起一些，她也没有太在意，这会儿经过拓跋翊提起才想起一些琐碎的细节。
“嗯...看样子倒真和反噬的情况有些相近呢。”
若他真的对身边的人种下了枯壳蛊，那么这些怪异的行为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反噬？”柳之秋并不了解苗疆的蛊术，问道，“什么反噬？”
花箐妍本不想将枯壳蛊的事告诉柳之秋，一来是怕她知道此事后时刻担惊受怕，二来呢是想着蛊术是苗氏一族的秘密，她这样直白地把别人的秘密讲出来或许不太好。
但又想到若高淙光真的疯狂到了将所有无辜的人们做成傀儡的程度，此蛊肯定是瞒不住的，倒不如现在就告诉她，也好让她多加防范才是。
于是花箐妍想了想，还是将此种蛊术和之前燕景洐等人在那个村落里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她。
柳之秋一开始还非常平淡地听着，到后面再也无法维持自己面上的表情，拿手帕捂在嘴边，险些吐了出来。
“妹妹的意思是说，殿下他可能计划着将我们所有人都变成那种没有神智的傀儡吗？”柳之秋幻想着整个京城上下全是这类没有神智的空壳，只觉得毛骨悚然。
“很有可能。”花箐妍点头，“姐姐不是说殿下宫中那些太监宫女个个都怪得很嘛，不论你问他什么都只会回答那两句话，这些人显然已经被做成傀儡了，姐姐若是不信自个儿回去一探便知了。”
柳之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这个消息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让她一时间不知从何想起。
“不过姐姐也莫要担心，此蛊会对殿下造成一定的反噬，加上姐姐你有娘家的护卫傍身，想来他短时间内是不会对你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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