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拉倒吧~”
李学武笑着看了看老头儿,道:“我穿上黄袍,你再给我跪下,老不大合适的”。
老头儿歪了歪嘴,道:“你倒是还真不客气”。
“哈哈~”
李学武笑了几声,随后抬手示意了一下,问道:“说说吧,犯啥事儿了”。
老头儿有些不满李学武话里的意思,但人在屋檐下,也就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事儿说起来还怨你了”。
“哦?是嘛”
李学武好笑地点点头,道:“说说吧,我这儿虽然没有明镜高悬的匾额,但我做事一向公平”。
说着话摊了摊手,补充道:“即使涉及到我自己”。
“没那么严重”
老头儿先是昂了昂脑袋,随后叹了一口气,道:“我感觉时日无多了~……”
“呵~”
这老头儿还没说完,李学武便忍不住笑了出来,见着老头儿不满地看过来,便笑道:“从刚才在大门口一个人撕吧仨小伙子的样子可卡不出来时日无多”。
说完后见老头儿一脸的生无可恋,李学武知道现在应该是倾听,便抬手示意了一下,让他继续。
老头儿抿了抿嘴,继续说道:“上次你跟我说的,不要把这些东西露出来,我想了,确实对”。
说到这儿,这老头儿有些沮丧地解释道:“这些衣服很多都是贵人赏给我的,也有我自己收藏的,亲手烧掉真的很心痛”。
“我想起来了”
李学武肯定地点点头,道:“上次你是跟我说过,说等百年后带走”。
见老头儿点头确认,李学武又问道:“就因为感觉时日无多了,便要烧衣服?”
老头儿看向李学武,道:“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李学武微微摇了摇头,但还是问道:“人死了,钱没花了?”
老头儿直勾勾地看着李学武道:“人活着,要带走的东西留不住了”。
李学武的笑容突然凝固了,挑了挑眉毛,微微眯着左眼道:“我听不大懂你在说什么”。
老头儿看了李学武一阵,随即点点头,道:“无所谓,你就当一个疯子在胡言乱语吧”。
李学武微微撅了撅嘴,看着死气沉沉的老头想了想,问道:“所以你在自己家院子里烧这些东西的时候被发现,并且被举报了吗?”
老头儿再次转头看向李学武,道:“他们跟我要过这些衣服,但我没给,可能吧”。
李学武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任谁看见这么暴殄天物的举动都会觉得这老头儿不正常,更不能理解他这种行为。
李学武也是对这老头儿有些可怜,更是感叹活在旧社会,老在新社会确实是一种折磨。
而且看这老头儿的样子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至少那件龙袍能证明。
“你是裁缝?”
李学武喝了一口茶,打量了一眼老头儿得体的穿着,问道:“都会做什么衣服?”
老头儿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李学武,顿了好半天,见李学武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反问道:“你去饭店也这么跟厨子问问题?”
见这老头儿不客气的回答,站在里屋的沙器之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好久都没有人这么跟李学武说话了。
尤其是像这老头儿这般不客气的,直接,精准,狠!
李学武撇了撇嘴,扬了扬手,给自己解释道:“你知道,厨子也分菜系的”。
“你相信嘛?”
老头儿微微眯着眼睛说道:“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一种行销手段吧?就像衬衫一样,自从分了男女四季就会变的更好卖”。
李学武无奈地笑了笑,摊了摊双手表示投降。
这老头儿说的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厨子根本就不分东西南北,只要告诉他怎么做,厨子都能给自己做出你要的菜。
将商品细分化、分类有助于精准选择人群,更在潜意识里让顾客觉得有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傻柱,川菜厨子可以去给大领导做菜,也可以去川菜馆谋生,但他现在在大食堂做大锅饭。
李学武曾经问他别的菜系,当晚就吃到了,傻柱做的。
这对于一个厨子来说并不困难。
现在老头儿觉得李学武问他会做什么衣服就是在侮辱他的职业和职业生涯一般,不可原谅。
“说来也巧了”
李学武丝毫没有因为问错了话而感觉到尴尬,这会儿更是恬着脸说道:“我要结婚了”。
老头儿瞪了瞪眼睛,他从李学武的话中丝毫没有听出哪一点巧了。
“呵呵”
李学武也是有点儿玩不转这老头儿,觉得这老头儿年轻的时候一定很不受待见。
“结婚嘛,我和我对象都想做几身新衣服,包括婚礼上穿的”。
老头儿现在听明白了,感情是李学武在请自己做衣服呢。
“你不觉得晦气?”
“什么?”
李学武没大明白这老头儿话里的意思,眯着眼睛歪头看向对方。
老头儿也是歪了歪脑袋,道:“我可都是要进棺材里的人了,还是个老古董”。
说着话还故意学着李学武的动作扬了扬手,表示自己老了,不值得信任了。
“你可以怀疑我的见识,但你不能质疑我的信仰”
李学武很是认真地看着老头儿道:“无|产阶级干部,不信鬼话”。
老头儿挑了挑眉毛,有些惊讶地看着李学武,他本已经枯槁的内心现在却是有了些生气。
“很久没有人来请我做衣服了”
李学武看着感慨的老头儿,开玩笑地说道:“希望你不要在意我的身份不够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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