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深处有一个四面都被大山绝壁团团包围的隐秘山谷。
山谷内高峰入云,清流见底,绿树红花,交相辉映,其间凤蝶舞动,飞鸟盘旋,花香果香四溢,令人闻之欲醉。
远处有一道细细的山涧自数十丈高盘旋而下,砸下下方的水潭中,激起一丈多高的白色激流,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在清潭一侧是一个逐渐幽静深邃的大水面,水色淡蓝发绿,清澈干净,无数的小鱼在水面游动吐泡。
在东侧临岸边矗立着一个巨石和倾倒的古木,一头身材肥大,羽毛凋零,头生大如拳头的暗红色肉瘤的怪雕站在一块巨石之上晒着太阳。
远方传来几声猿啼,然后就听着啼鸣一开始相距甚远,但是越来越近,不过片刻间就到了面前。
一株红松的针叶树冠突然乱颤,接着一团白影飞出,落到了巨石之上。
阳光之下,这团白影赫然是一个通体白色,身高七尺的猿猴。
那个白色的猿猴和怪雕都颇具灵性,见面后亲热的各自鸣叫几声。
白猿唧唧笑了几声,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如头颅的大蟠桃放到怪雕身前。
怪雕伸出翅膀轻轻拍了拍白猿,然后低头用弯钩一般的长喙三两下把蟠桃啄食了大半,香甜的汁液溅射的到处都是,白猿喉咙动了动,但是没有去抢。
怪雕不一会把大蟠桃吃了干净,但是那个桃核却无论如何也啄不开,吃不了最香最爱的大桃仁。
白猿唧唧一叫,伸手拿起桃核在石头上轻轻一碰,坚硬的桃核碎裂,露出了一枚肥大的如同玛瑙红玉的桃仁。
白猿龇牙咧嘴的冲着怪雕叫了几声,然后把桃仁小心翼翼的放到怪雕的身前。
这个怪雕已经十分老迈了,原本尖利如剑的长喙已经发弯,锐利的鹰眼也光华暗淡,不过它却并不认老,低头吃了桃仁,怪雕低鸣一声就转身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过了半个时辰才走回来,怪雕满身本就不多的羽毛似乎更少了,两个翅膀上还能看到一些划痕,不过它嘴上叼着一条金色的菩斯曲蛇,仍能彰显出它的厉害。
重新跃到巨石上,扔下菩斯曲蛇,怪雕长喙一动就啄出一枚紫色的蛇胆递给白猿,然后才慢慢的啄食蛇身。
白猿捧着蛇胆鼓掌欢叫,然后将蛇胆放入口中服下,接着它就在大石上盘腿端坐,如人一样五心向天,呼吸吐纳。
那怪雕服下蛇肉后也走到一旁卧倒休息,过了不知多久水面上开始出现白色的雾气,天色也黑暗下来。
等到阳光重新驱散了白雾,已经是过去了一个日夜,白猿身上沾着露水的白毛一抖将水珠洒落,接着长鸣一声从大石上一跃而起。
它十分欢喜,手舞足蹈的转了一圈,发觉没有可以分享快乐的同伴,于是就跃到怪雕身边叫了几声。
可是怪雕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哪怕是白猿如何奋力推它,怪雕还是动也不动。
白猿慌了,它拉起怪雕的头,见他它头上那个血红色的大肉瘤变成皱巴巴的灰口袋遮住了它的眼睛,白猿掀开却看怪雕的眼睛干巴巴的动也不动,上面甚至爬满了蚂蚁,它急的连连啼鸣,伸手将蚂蚁拨掉。
“它死了。”
一个冷清而温柔的声音响起。
白猿循声看去,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怪雕身前,脸色淡然。
白猿知道这个女子是自己的一位主人,那四位主人离开后就只有这一位主人了。
虽听不懂主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白猿想起来那个不会动的白发女主人,后来几位主人把她挖坑用土盖上了,好像就是死了。
白猿虽然不大明白死是什么,但也猜出来是怪雕是跟一位老主人一样的死了,于是跪在白衣女子身前不停叩首,同时指了指怪雕。
“你想让我救它复活?”
白衣女子说着见白猿点头,则轻轻摇头道:“我救不活它,它最少也活了一百七八十年,比之寻常金雕寿命不知多了几倍,再是天生异种也终究是肉体凡胎,它死是因为活到老死,神仙也未必能救活它,况且我也不是神仙。”
白猿似乎听出了白衣女子的意思,低鸣几声就背起怪雕,一拐一拐的走下巨石。
向东走到一株怪松之下,再往东几十步是一个土丘,离着一块石碑,上面是人用手指刻画的几个大字:“爱妻刘瑛之墓——周伯通手书”
白猿把怪雕放在一旁,先去找了一根木棍,然后用草皮搓成绳子把一块木板绑上,接着运劲去掘土,但是用了没几下木铲就坏掉了。
白猿皱了皱眉头,急躁中发泄时的往地上抓了一下,发现坚硬的土地在自己的手上却软的跟水一样,于是白猿欢快的唧唧叫着,两手运动如铁铲,一下就掘出一大块土,不一会儿就挖出来一个大深坑。
白猿把怪雕放进去,再重新回填土石,最终堆出一个小土包,还挑了一块石头,握紧拳头敲敲打打,一双肉手好似铁锤,不断地打落石屑,半晌后本来就有些扁平四方的石块就成了一个坑坑洼洼的石碑。
白猿把石碑奋力插进土丘前,然后回忆着老主人的样子,也运转体内那像小虫子一样的热流到手上一点一点的用手指敲打石面,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天色又从黑夜变为了白昼,白猿才唧唧叫着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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