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的这一声大喊,周边的邻居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木老二就是想发火,都不敢大声,只好去看了眼他老娘。
这一看不要紧,他小儿子还真没说假话,真是烧的不行,整个人滚烫滚烫的,没有一丝生气儿。
木老二想喊小儿子去叫赵大夫来,却想起前两天赵大夫上门要账的事,果然他大儿子急匆匆地跑回来说,赵大夫不在家。
而去找其他村子的赤脚大夫,那要赶的路和去镇上没什么大差别,但是去镇上看病虽然效果好一点,但是药钱至少两倍起。
他看了眼奄奄一息的老娘,一咬牙,“租车,去镇上!”
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娘,还是他大哥的娘,还有他那侄女不是个女医吗?
他这个当叔叔的去看病还要收钱,但给病重的祖母看病还要收钱?
就是收,也得让她自己垫上!
一家人着急忙慌的出了门,一出门就看到街边一个个等着看戏的邻居,他此时顾不得那许多,立刻找到家中有牛车的人家要租车去镇上。
结果那户人家一开口就要六十铜钱的报酬。
“六十铜钱!都是一个村的你的心也太黑了吧!”
一个黑瘦汉子从屋里走出来说道,“不租就走吧,我家牛租给别人家种地一天也差不多是这个价。”
木老二在一众人的围观下和自己两个儿子的注视下,心中滴着血给了六十铜钱,给刚刚从地里喊回来的牛系上板车,往镇上去了。
……
木婉柔此时正在洪家医馆里研读治疗疫病的医书。
这医书是由济民医馆的白石写成的,前些天送了来,也送了其他几家医馆,得到了温家医馆和洪家医馆的一致认可,现在已经推广开来了。
不仅如此,连镇上衙门里的大人都夸赞有加,称白石是“医者仁心”,还赠了一百两银子以示嘉奖,说会将这医书呈报京都。
有了衙门的表示在前,镇上其他的富人家也纷纷出钱相赠。
温家医馆出了八百两,其他富人家大都在一二百两几十两的价位上,元家出了三百两,洪家医馆也凑了六十两送去,其他小医馆十两八两的也有不少。
这一波,济民医馆和白石可谓是名声和钱财双丰收!
饶是木婉柔心中如何不甘,觉得这一切本该是属于她,却也不得不认可,白石确实医术过人,医书写的确实好,她自叹不如。
白石年逾五十,学医看病的经验比她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多得多,医术高明那是自然。
若说这事只是让她不甘,那嫁给娄仓的是木婉婉而不是木婉青这事就是让她心悸了。
自从盗用了木婉青的命格,得到了温家的亲事之后,她便格外留意木婉青,不想这一留意,就发现近期一桩桩事情都不太合常理。
也不知道是她太敏感了,还是真的有什么不对劲。
不过,一件两件的倒还可能看错,但三番五次如此,必然是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让她心中不安,之前想要摆布木婉青的亲事,但偏偏那个懦弱的要死的婶娘竟然一反常态的硬气起来,寸步不让。
又偏偏她那个蠢笨的三叔到现在还没回来,服徭役这么久,据说是被抽调到其他地方去了。
不通过父母,其他的方式都名不正言不顺,不好动手,她自己又有一堆事情在,兼顾不得。
而且,相比起木婉青那边的异常,现在还是那个元容更值得注意。
木婉青再如何,目前看来也都在能控制的范围内。
最近那个元容的继母找上她商量起合作对付元容的事情,这才是她当前的要紧事。
想到这里,木婉柔心情才好了些,元容纵然有那么多优势,却也有这般恨她的继母,可见,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
家世好又如何?
到最后花落谁手还未可知呢!
她收起桌上的医书,正打算去医馆正堂行医,这既是做给医馆的人看,也是做给外人看。
既然不能走天才神医的路子,那就只能走安安稳稳行医救人的路子了。
木婉柔刚在正堂坐下没多久,正在给病人诊脉,就见到了急匆匆地一行人呼呼喝喝的冲进了医馆正堂,直冲着她而来。
“柔丫头!快点!你祖母病的不行了,你快点儿给她治治!”
粗鲁的行径和大嗓门引得许多人不满,不管是大夫还是病人都不满地看向这一行人,也连带着看向木婉柔。
木婉柔此时极力稳住脸上的表情,心中却暗恨木老二没脑子,木家人烂泥扶不上墙。
洪家医馆百年传承,未必是最富贵的医馆,确实最讲究的。
医馆内人人缓步慢行,敛声屏气,哪有木老二一家把这里当成是自家后院这般胡闯乱进的?
这些人来闹这么一场,她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形象得受到多少损害?
即便心中恨得牙痒痒,她却强忍住了,挤出个笑来,说,“祖母病的严重,这里不方便,二叔随我去后院诊治。”
一行人又风风火火吵吵闹闹的去了后院。
木婉柔走在后面,感觉到整个正堂大半的人眼神都集中在她背上,强撑着脸上的笑和得体的姿态走到后院去。
有个对她一向有好感的大夫已经开始诊治,边诊治边劝慰她,
“婉柔师妹不必太担心,只是风寒病症再加上老人年纪大了,病情才会来的这般气势汹汹,如今我们有治疗疫病的医书在,也买到了青野药坊的草药,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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