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御史大夫府。
议事大厅。
柳颛头戴帷帽,低头等待绣衣都尉的到来,偶尔从大厅外路过的当值御史,见柳颛这副打扮,不免露出奇怪之色。
御史和绣衣使,一个是职业喷子,一个是特务,互不隶属,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但由于他们最高上司都是蹇笠,所以平时并不生疏,柳颛平日是一个严肃之人,惯戴儒巾,所以今天戴帷帽,着实令人惊奇。
高台上,蹇笠的身影无声无息出现,他见柳颛如此打扮,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故意揭开柳颛的伤疤道:“长善,你的脸为何肿胀至此?丞相的令牌威力竟如此巨大?”
皇甫德操老东西现在估计快迈过二阶仁将了,一阶指日可待,不然他的令牌断不会把一个儒家六阶打成这样。
蹇笠盯着柳颛,目光幽幽,他在揣摩皇甫吉的实力,不由想起多年前他和皇甫吉在北部边境斩杀妖蛮修士入侵的日子,当年他还是农家修士,六阶驯兽师,与同为六阶的皇甫吉配合,将诸多妖蛮修士斩杀。
那时,皇甫吉是兵家六阶无敌将,兵气外放,保护蹇笠,他们二人共进退,在战场横冲直撞,甚至联手斩杀过妖蛮五阶凝神修士,为大随立下了赫赫之功,可惜……
想到这里,蹇笠心中酸楚起来,目光落到柳颛身上,变得凌厉起来,当年的一幕幕如在眼前。
皇甫吉有一次得到消息,一伙五阶凝神妖蛮要深入大随境内灭杀大随皇帝,于是皇甫吉联合了一群兵家修士前往截杀妖蛮修士,由于蹇笠当时是农家修士,就没有参与,于是他独身一人,继续搜寻潜入进来的妖蛮修士。
在此过程中,他和其他陌生的大随修士一起,成功击杀了几名妖修,而随后,令蹇笠抱憾终生的事情就发生了。
那一日的天气像今天一样晴朗,蹇笠与陌生修士分离后,遇到两名六阶和七阶的妖修,一番艰苦浴血奋战后,成功击杀,并救下了一名墨家修士。
可当他正要扶起倒地的墨家修士时,那名墨家修士突然浑身散发淡淡妖魔气息,暴起偷袭蹇笠,由于蹇笠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不防之下,他受了重伤,只能逃走。
借着驯兽之道,他在山林里驯服了无数猛兽阻拦墨家修士,成功逃离险境,当他返回营地时候,发现自己的子孙根被断,而当时营地之中并没有医家修士……
等皇甫吉等人返回后,得知此情况,赶紧寻找医家修士,等寻到后,由于时间太久,已无力回天!
皇甫吉等人成功救下了皇帝周启,而蹇笠,被周启欣赏,成了周启的心腹,不久后就做了绣衣使都尉。
后来,皇甫吉找到了那个偷袭蹇笠的墨家修士,却已是尸体,原来这名墨家修士被妖魔附体,偷袭了蹇笠后,被妖魔杀掉,大仇得报,蹇笠却再也笑不起来,任谁被断了子孙根,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快乐了。
好在周启身为皇帝,见多识广,为蹇笠指了条明路,农家五阶是谜师,谜师之道,长于暗射事物或文字,这就是谜语,一旦发动谜师之道,同阶诸修士,都会被分散注意力,端地防不胜防。
而名家四阶是乱知者,乱知者修士已经可以用语言影响他人,混乱他人认知,一旦认知出现错误,就被乱知者所掌控局面,可以说乱知者就是谜师的升级版,由于道相近,农家五阶可以借此转升名家四阶。
当然,最重要的是,名家二阶为存在,一旦达到此阶,蹇笠就可以启用存在之道,长出子孙根,恢复男儿身。
这也是蹇笠同意成为周启的心腹,当绣衣使都尉的原因,他的天赋很高,顺利达到农家五阶,成功转修名家,一路修到名家三阶定心,眼看就要达成目的,修到名家二阶,重现当初那般开心,那般快乐,不成想,他却被困在了定心,丹药多年未曾吸收,岂能不心理失衡?
这些回忆转瞬即逝,蹇笠不动声色,已摆脱痛苦。
听到都尉的话,柳颛隐藏在帷帽里的脸色十分不自然,但是他已经习惯了,都尉这些年愈发喜怒无常,动辄戳人痛处,于是恭敬道:“回都尉,那小捕快不讲武德,偷袭于我,大意之下我被打中了……”
柳颛歪曲事实,非常不服,明明是他偷袭在先,反倒被偷袭,这让他羞愧异常,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正常打斗,他不会输的,小捕快可恶,就会偷袭人。
听到柳颛的话,蹇笠嗤的一声冷笑道:“非也,你就是全神贯注,照样会被打得骨头尽断,凄惨无比,不过也会好一点,那就是可以避开面门,不用戴帷帽遮挡了。”
蹇笠什么懂,他刚才在故意给柳颛难堪,这些靠关系进入绣衣使的窝囊废,他看不上。
“不是的,那小子先说了一句,矛盾的解决方式并不是只有一方消灭另一方,然后又说让我白天去北部衙门……”柳颛自动忽视蹇笠的不留情面之言,继续辩解,却没发现蹇笠听到他这话后,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蹇笠此时依旧一副阴寒模样,装作漫不经心道:“他说什么?要你去北部衙门提人?黄口小儿大言不惭。”
柳颛以为孟平的大话惹蹇笠生气了,开始添油加醋道:“是啊,竖子可恶!他说的那句关于矛盾似有深意,使我分心思索,他就趁机动手了!我看他分明不将都尉您放在眼里,我们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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