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莺阁。
莺莺燕燕。
丝竹悦耳。
雅座之中,孟平与孟护大眼瞪小眼,互看对方是傻子,对视了十几息,孟护败下阵来,嘟囔着:“你还想写曲?还不如我们跳窗逃跑来得稳妥!”
孟护不看好自家异想天开的少爷,二人打小一起长大,岂会不知彼此的斤两?
小胜一局,孟护自认是傻子了,孟平内心得意,于是吩咐孟护:“你可以相信明天的太阳不会升起,但不能相信我不会写曲。去,叫一桌好菜和一个歌妓,我让你开下眼!”
孟护一脸为难,深怕自家少爷又吹牛,最后闹得二人没法收场,不过有一点孟护不怕,那就是不用担心出了事,少爷会独自跑路,你看,上次在幕阜山,少爷不就返回来同甘共苦了吗?
看孟平一副自信模样,似乎真能写曲,他又打不过眼前墨家莽夫,只得照办,临走前使性子低声嚷嚷着:“一会你写不出曲,可别怪我不讲义气逃走!”
“呵,目光短浅!”孟平冷笑。
孟护见无法撼动这莽夫,终于放弃,走出雅座,孟护打了个喷嚏,嘟囔着说:“好重的脂粉味!”
本来孟平在苦思抄哪首歌曲,听到孟护的话后,眼睛一亮,他有了主意,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唰唰写起来,快速写完后不顾手中的墨渍,轻声哼唱起来:“誓言幻作烟云字,费尽千般心思……”
“大爷,您点的菜来了!”还是刚才那个龟奴,指引着粗使丫头上菜,一脸讨好之相,就在这时,孟护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名翠衣绿衫女子,十四五岁青涩模样,怀中抱着一把琵琶。
“下去吧!”孟护沉声吩咐,他看不惯这个拿了他六根鸡腿的小龟儿。
“好嘞,大爷慢用!”没赏钱拿,龟奴见好就收,赶紧点头哈腰离去。
孟平见眼前这青涩歌妓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出言安慰道:“姑娘别怕,你可认得字?”
他抽空用埋怨的看了一眼孟护,意思是,你怎么找来这么一个胆小的丫头?孟护也很委屈,其他歌妓得给赏钱才肯来,而这个歌妓不要赏钱。
“回贵客的话,读过几天书,认得字。”绿衣歌妓声音清脆悦耳,见孟平一副和善模样,慢慢恢复平静。
“来,你看看这首曲,可全识得上面的字?”孟平拿出那张写满字的纸,递给歌妓。
“噗!”接过纸,看到如同鸡爪子挠过般的字,歌妓笑出声,随后发现不妥,忍住了。
孟平尴尬的挠头,强行认为是毛笔头被封在竹帽里的缘故。
“全部认得,可这是小令,没有词牌,我唱不出来。”歌妓皱眉为难。
“我墨家侠士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不循规蹈矩,写曲当然也写小令,来,我教你!”说着,孟平便哼唱起来,翠衣歌妓一句一句跟着哼唱,同时拨谈着琵琶,十分认真。
等学完以后,歌妓已经理解了曲中含义,也已经能用琵琶伴奏了,她不能自已的红了双眼,这首小令所说的不就是她们青楼姑娘吗?
一个负心嫖客在情浓之时甜言蜜语,说要相好一生一世,但出了房门就变了脸面,忘了誓言,姑娘却把誓言当了真,苦苦等待负心汉,一腔痴心真情错付与人,明知负心人不会再回来,韶华失去,容颜苍老,依旧不改初心,祈求再相遇,道尽相思之情,希望真情能够挽住他的心思,再不负我,从此长相依,可哪天能够重逢啊!
想着想着,翠衣歌妓已经泪湿衣衫,泣不成声。
孟平一看这情景,傻眼了,这姑娘不会唱不了了吧?我还指望这首歌付清饭钱呢!于是低声呼唤:“姑娘?姑娘?”
翠衣姑娘如同做了一场大梦,此时如梦初醒,见孟平关切的看着自己,赶紧起身行礼,低声说:“多谢玉郎教我,还不曾知晓玉郎大名。”
“他叫……”孟护一听,就想说出孟平的名字,自己也好跟着沾光。
“砰!”
一声闷响后,孟护被踹到在地,孟平不慌不忙的收脚,一脸潇洒的说:“我叫郭靖,他叫杨康!”
“郭靖,杨康。”歌妓反复念叨,似要将这两个名字刻在心中一般。随后说:“我的衣衫已污,待我换身衣服再来为玉郎唱这首……”歌妓疑惑看着孟平,她还不知道这首小令的名字。
见此情形,孟平已知其意,转身面朝窗外,一副萧索模样,用低沉的嗓音说:“曲名胭脂扣!”
孟平这一番行为,尽显沧桑。
“胭脂扣,胭脂扣,用胭脂做的扣子,岂能留得住人心?”听此名,望背影,歌妓又是一阵心碎,喃喃自语后匆匆对孟平二人行礼,疾步离开。
孟护毫不在意的拍拍屁股上的鞋印,看着歌妓的背影,担忧道:“少爷,她不会不回来了吧!”
看歌妓的表现,孟平并不担心她会不回来,于是淡淡的说:“我有好曲,岂惧无识货之人?”
“行了,没外人,你别装了!”孟护不满眼前的伪高人,戳破孟平,随后埋怨道:“干嘛要用假名,我原来叫杨康?”
“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北部衙门的捕快,依四叔那工作狂,严谨的劲头,他要是知道我们翘班逛青楼,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如此一想,孟护算是明白大聪明的良苦用心,恭维道:“少爷英明!不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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