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的双手枕在脑后,躺在一颗大树上,看着头顶的月亮,想着心思。
数十万人可能上百万人正在看他的直播,但他已经无暇理会,就这么躺着,就好像睡着了。
以前的春哥,这种时候会各种插诨打科,想办法跟见不着面的粉丝们互动起来,不让直播的气氛那么无聊,有时候还会为了直播效果,刻意的去搞一些爆点,满足云玩家们的好奇心。
云玩,云玩嘛,无非是代入他的视觉,就好像自己在玩游戏一样。
但现在,他已经不在意这些,或者说,已经忘了还是个云玩主播的事实。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在心里想。
这场该死的战争。
爆发的紧凑,跟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也大大区别于发生在深渊的那次血战,更像真实的战场。
不错,真实。
脑海中,又浮现出这次大撤退时的画面。
四处敞开的城门,到处都是逃难的系统原住民NPC,无头苍蝇似的玩家和游客民兵,熙熙攘攘的人流一直延伸到天地尽头。
而在前线,他们作为玩家中的骨干,被NPC下达了严令,为了掩护这次战略性的大撤退,务必要将敌人拖住。
这一拖就是七天。
这七天他几乎没有下线,刚开始还有建制,但很快就被打散。
没办法,复活点安全区的大踏步后撤,让玩家支援的时间和速度大打折扣,不然正面战场怎么也得坚持一阵子,不会这么早的撤退。
回想这七天发生的事,追杀、逃亡、反追杀、又是逃亡……感觉就没合过眼。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才真正领教到土着职业者们的力量。
超凡,超凡,敌人对得起这样的称号,相比之下,玩家们只是因系统成事,职业、等级、装备、战力这些,全没有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重要——超凡。
超凡,一级职业的简称,在系统中代表的是低级、萌新、入门,但在真正的土着世界,却有着无法想象的含金量。
现在春哥知道了,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威力,他不能用战力、等级、装备来衡量,他更多强调的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
超凡者!
超越凡俗、升华了的战士。
大部分玩家是当不起这个形容的,不管是凌绝还是惊世,因此在同等级,甚至纸面数据强过对方的情况下,也会被击败甚至碾压。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个素质——心性。
对手就好像专为战斗而生的,该狡猾的时候,他会迷惑你,该强硬的时候,他会浪费哪怕一秒的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们冰冷,就好像专为战斗而生的杀戮机器,他们又很‘热情’,懂的策略,不少被俘虏的玩家事后说什么和平,和谐共存之类的……
呵呵!
这个世界越来越真实了。
真实的不是什么拟真的环境、让人叹而观止的风景、与线下毫无二致的各类感知,而是……沉浸!
这个词,游客们萌新们使用的最多,如今连他这样的玩家也不知不觉的融入到了世界剧情里,不再当它是个游戏,而是当成真实的第二人生来经历。
他和玩家们身上的转变,是一步步形成的,特别是这七天以来……
刚想到这里,队伍频道传来两记轻微的敲击声,上一秒还是一片放松状态的春哥下一秒就消失在原来的位置,出现在茂密的树冠中间。
剥开茂密的枝叶,就这皎洁的月光,向警戒的方向看去。
为了避开敌人那神乎其神的战斗直觉,他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隐约看到一队敌人的精英民兵以战斗队形进入丛林,一种形如猎犬的宠物被为首的轻步兵牵着,不断嗅着什么。
“咕咕!”
春哥将夜鹫鸟的叫声学的惟妙惟肖,他要传达的讯息是,没有发现敌人中的职业者。
他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吃掉这队精英民兵并不困难,但需要队长权衡后下达命令。
不一会,队伍频道又传来一阵富有节奏的敲打声,这是暗号,为了防止说话的声音被什么神秘的力量给监听到。
这些都是细节,都是付出巨大代价后学会的常识,系统可不会教授这些。
队长批准的行动计划,战斗很快打响。
不应该说战斗,应该是一面倒的屠杀。
身为盗贼,春哥自然冲在第一个。
他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队人形怪中间,贴上威胁最大的弩兵,匕首在他的脖子上轻轻一抹,就带着了这条鲜活的生命。
那弩手甚至没反应过来,疑惑了摸了下脖子,一手的血。
嗬嗬……
在其他人形怪发现之前,春哥已经割断了三个人的咽喉,在敌人喊出凄厉的战斗警报时,一个从天而降的火球就在他们头顶炸开。
战斗在半分钟内结束,从始至终,人形怪们就没看到一个敌人长什么样子,最后一个盾牌手精神崩溃,丢掉盾牌,靠在一颗大树上叽里咕噜举起邪恶神明的圣徽。
“留一个活口!”
队长传来这样的讯息,春哥一个人现身在屠杀现场,随意的翻建了一下尸体,走到这个还是孩子的民兵身前。
“魔鬼!”
这个单词春哥听得懂,它在战场上出现的频率极高,时间长,都知道它大概是什么意思。
看着这个还是个孩子模样的人形怪,春哥有些犹豫,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间,这半大的孩子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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