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魏舒平躺在床上,脸色稍霁,直勾勾的盯着陈秉生。
在他俯下身的时候,努力仰头凑到他的颈窝出深深的吸了一口。
就像个瘾君子终于尝到了禁品,她浑身泛着颤栗和哆嗦,眉眼间尽是痛苦和愉悦交织,双目变得涣散,低声道,“阿生……你好香啊……”
陈秉生一愣。
魏舒鲜少这样唤他的名字,很显然,她今天不太对劲。
陈秉生低头闻了闻自己,气味和往常一样,也并没有沾到什么花香,能让魏舒说出这样的话。
“挽卿,你还好吗?”
魏舒指尖勾着他的衣裳,就要他继续俯身下来。
陈秉生只好配合着她,又凑近了几分。
“挽卿?”
魏舒目光迷离,徘徊了一圈,最后视线又落回了陈秉生的脖颈处,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咕咚”一声响,像是饿极了。
状似干渴的舔了舔唇瓣,“我想要…”
“???”
陈秉生直接宕机了。
想要什么?
哪种想要?
这还是他的挽卿么?
他当机立断的一只手掌捂住魏舒的脑门,摸了摸,也没有发烫的触感,更不想是挑起了火的感觉。
“我让李太医来看看吧,你等我一会儿,朕去唤人来。”
魏舒死死拽住他的衣领,“不要……”
“那你要做什么?”
魏舒改抓衣领的动作为两手圈住陈秉生的脖子,硬生生把人拉到了嘴边,他舔了舔唇瓣,凑上去嘬了一口。
陈秉生忍不住仰起了头,闷哼了一声。
这是什么回事?
然而魏舒舔了一圈,那股想索取的欲念一点也没减少,反倒是更加急切。
她胡乱的舔咬,想要的仿佛就隔着什么,但却又得不到的感觉一样。
陈秉生被自家媳妇糊了一脖子的口水,还有些痒痒,无奈道:“别闹,我没沐浴呢,脏。”
哪知这人压根听不懂他的话。
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舔舐了,而是细细的磨牙,那尖牙抵在薄薄的皮肤上,白皙的皮肤天冷的时候都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尖牙抵在上面,微微一刺,就想破皮肤而入。
然而差一点就扎破的时候,魏舒的脑门被一根指头抵住了,张牙舞爪地蹭过来却够不着,场面一度有些滑稽。
她急的喉咙发干。
碰不到陈秉生便自己挠着自己的脖子,难受的眸子盈满了水雾,看着可怜。
陈秉生皱起眉头,严肃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原以为魏舒在和他闹。
结果发现这家伙是真的有些不对劲了。
捧住魏舒的脸,陈秉生头也不回的喊人去请太医。
魏舒双眸涣散的厉害,难受的将整个身子蜷了起来,五指抓着被褥,冷汗涔涔的落了下来,陈秉生有些不知所措。
给她挠花了的脖子上上了些药,却意外的发现魏舒的脖子上有个小红点,像颗血痣,仿佛敛去了屋内所有的光亮,看的灼眼。
“那个人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嗯?”
“挽卿……挽卿!”
魏舒蜷在床上没有一丝力道,陈秉生一凑过去这家伙反倒是能挤出一点吃奶的力气凑过来嗅着闻闻。
晚饭粒米未进,甚至连水也没喝两口。
李太医把过脉,一脸稀奇古怪,“臣在长公主身上见到了太多诊不明白的脉象了,但臣能够确定的是,这是蛊术。”
陈秉生站起身,寻过屋内一圈,视线落在了桌边的纸上,他倏然拿起那张纸条一看。
陈秉生深吸一口气,“你说的没错。”
他把纸条递给李太医,“血蛊。”
气郁淤蓄于胃,心下胀满,食入即吐。
还有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渴血。
“蛊虫中定是滴上了皇上的血液,有咒语则可以控制子虫所受体之人,平日里以血喂养,但随着子虫长大,对血液要求越来越高,最终会渴求心头血,达到反噬。”
李太医一字一句,说的越来越沉重。
“倘若不能满足呢?”
“那长公主就会渴血而死,衰竭而亡。”
“……”
李太医面色严肃,“下蛊之人,要皇上与长公主二人,必死其一。”
在发现端倪之前,陈秉生还曾抱有幻想,猜测这不过瘴气解药的反作用,不料却又是秣凉的新计谋。
陈秉生眼神冰冷。
“朕的生辰宴还未办,使臣总留在皇城内总归是要出乱子的,明日就办,延请四方。”陈秉生拳头被捏的咯咯作响,“尤其是秣凉王,礼部着重盯着,要他务,必,到,场。”
“还有,传下去。长公主身体欠佳,他人勿扰。”
在床上的魏舒近乎昏迷,仍是被陈秉生捕捉到了她微微皱眉的小细节,陈秉生气郁烦躁的心情莫名就被抚平了。
这家伙,睡着还不忘惦记着。
眼底带了点笑意,陈秉生又冷回了脸,不停地继续吩咐:
“不日,魏舒将以公主身份尊为大奉皇后,前些日子夜里和朕打情骂俏把皇城的城墙给划坏了一角,就罚她拘在后宫三月伺候朕,戴罪立功。”
“生辰日后朕暂不上朝七日。所有关于长公主处置的折子,就按这个说法驳回去,那些要诛九族的,就让他亲自弑君。”
他已经受够了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和那群老臣争吵,魏舒再一受伤,他现在只想撕破脸把一切都摊出来。
他不想装了。
登基后,他既不沉迷女色,也无玩物丧志昏庸无道,只求魏舒,无论从前的他会不会妥协,他今后都不会再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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