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除非我死,不然不可能救她们。”
陈秉生无奈的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鞋子,把它们在大殿门口摆放整齐。
“我是想说,好好穿鞋,天凉了,容易着凉。”
“……”
魏舒一时没搞清状况。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虽然悄悄红了耳尖,但是魏舒不想承认自己被他这句话给撩到了。
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他,低着头,盯着话本子,眼睛却是怎么也看不清楚一个字。
“我回东宫了。”
陈秉生看她扭捏的模样一阵好笑,离开的时候只是嘱咐秋玲盯着公主不要再赤脚。
等他一走,魏舒立马将手里的话本子一扔,仰面躺在地毯上,直直的望着房顶的彩绘。
“公主,咱们救吗?”秋玲懦懦地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应该救吗?”魏舒反问。
“佛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公主之前也受到了种种不公平的对待,这……奴婢也不知道了。”
“秋玲,我不想救。”魏舒翻了个身。
刚才害羞的余热已经褪尽,她这会儿觉着有些冷。
秋玲看着地上瘦小的魏舒,有些心疼,“公主,话虽这么说,但善恶到头终有报,那种毒蛇一样的人,我们不能救。”
“嗯,”魏舒只觉着身上的伤莫名的开始疼,心脏也涨疼的快要炸开。
这幅躯壳,有一半还在流着魏封的血液,魏舒一时觉得无力。
好像不管到了哪,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未活过真实的自我。
一切都是虚假梦幻的。
前世自要女扮男装,强迫着同男人一般顶天立地,担起大能,甚至于无法光明正大将自己的欢喜公之于众。
她怎么死的来着?
第一世是自焚,第二世……似乎也是自杀来着?
那这一世呢?
她总觉得这是她的悲哀。
这一世的身体不属于她,身份不属于她,除了灵魂是自己的,每一样,几乎都是她偷来的。
没有一个属于她。
想了许久,魏舒揉了揉心头,感觉越发苦楚。
这一夜,怕是又要难熬了。
“公主,公主?”秋玲半天不见魏舒动静,连忙唤了两声,魏舒却没吱声。
“公主?!”
秋玲感觉不妙,忙走过去,跪在魏舒身边时,才发现这个小人儿已经发抖抖的厉害,怎么也叫不醒。
秋玲慌了,立马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公主又发病了,快来人!”
这一夜,长乐宫灯火通明,人人煎熬。
这一夜,魏府无灯无明,人人煎熬。
魏舒昏迷不醒,整个长乐宫压抑至极。
太医院直接在院子里架起了炉子,由周太医亲自看着熬参汤,宗离更是在魏舒的床边寸步不离。
陈秉生白日里刚回东宫,便看见太医院的太医急匆匆的往长乐宫赶。
“几位太医如此匆忙,可是哪个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情?”
“回太子殿下,是长乐宫,长乐宫的侍女来通报说公主突发惊厥,情况危急。”周太医解释道:“太子殿下,我等告辞。”
惊厥?
自己从长乐宫回来都不到半个时辰,难道是因为……
陈秉生调头就往长乐宫走去,丁二在后面不明所以地追。
“公主如何?”
到了宫门口,陈秉生随便拦了一个屋里出来的宫女。
那宫女看着他神色惊惶,眼神躲闪,摇摇头,“公主闭着眼睛,抱着自己的胳膊怎么也掰不开,就这么蜷缩着身子发抖,不停的出汗,已经汗湿了两身衣裳了。”
陈秉生瞳孔微缩。
难道……是因为自己今日那番言语?
他紧皱眉头,生平第一次生出了内疚的感觉。
或许自己当时就不该问出那一句话。
皇帝和苏宁妤也先后收到消息,急匆匆地赶来,随后太后那边也有了动静。
“我孙儿,我孙儿,怎样了?”太后焦急地问苏宁妤。
“皇额娘,太医正在看着呢,您别着急,魏舒是个好命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气急了,质问皇帝。
这也是一年以来,她同皇帝说的第二次话。
只见身后的陈秉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祖奶奶,皇额娘,父皇,都是儿臣的错。”
“为何?”
陈秉生低着头,“是因为儿臣的一番话刺激到了魏舒,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你说什么了?”太后忙问。
“儿臣……儿臣,儿臣同她说了魏封的事情。”
“你说这些做什么?魏舒与魏封已然没有关系,你明知魏舒之前因为你因为魏封受了不少罪,你为何要说?!”
苏宁妤听太后字字句句皆是指责的语气,本想上前劝上一劝,但碍于皇帝也在,她不便出面。
再说,魏舒出事,她也心疼,陈秉生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这责怪之心她也多多少少生出了几分。
“请父皇责罚。”
陈秉生不作其他争辩,他明白,苛责处置必然是逃不掉了。
“逆子,简直就是逆子!老天好不容易才将魏舒救活,还她半条命,你这一句,岂不是又将她半条命拿走了?!”
皇帝一拳砸在陈秉生的肩膀之上,似是气急,他力道不减,几乎是用了八九成力。
苏宁妤见状,立马和冬菊上去拉着。
“皇上,息怒,皇上,太子有错,但万不至于下那么重的手。”
陈秉生心里何尝不难受?
他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毕竟魏舒,现在于他已经不仅仅是妹妹,当朝公主等等身份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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