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凤歌从挎包里取出一张符纸,包上朱砂,放在火上熏烤一会后,将加热后的朱砂一点点散在云小悠的伤口上。
朱砂有抑邪的效用,而那些食腐肉而生的蛆虫,便是邪物。
只听一阵‘噼啪’声响起,像是远处传来的鞭炮声,接连不断。
蛆虫爆体后流出许多浓白的浆液,恶臭难闻。
便是昏过去的云小悠也被臭醒了。
她一边哭一边随手抓了块布巾擦面,将脸上那些湿黏的浆液擦去,被浆液糊住的眼睛这才看了个分明。
屋里没有了别人,只她和站在床前的少年法师。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样了?还能治好吗?”云小悠急急问着。
凤歌很想说实话,告诉她脸就这样了,永远都没有复原的可能。
可她转念一想,若这女人听了实话想不开寻死怎么办?她做过的孽,债还没有还清呢。
“现在还不好说,先治着看看吧。”她当着云小悠的面化了一碗符水,将符水递到云小悠面前:“每日三碗,饭前喝。”
符水每日一碗便可,再厉害也不过两碗。
这玩意很难喝,喝完能难受一整天。
呵——她就是要这女人难受,越难受越好。
想到刚刚那梨花带泪的风柔,想到她是夜沧澜的未婚妻,她又从挎包里摸出几张黄符,随便在上头花了几笔,朝云小悠道:“风小姐体弱,若不想她也和你一样,便让她跟你一起喝符水吧。”
云小悠连连答应,一口气将符水喝下了,这才抬眼去看屋里的少年法师。
先前从未正眼看过,这时仔细一看,那般模样,惊得她打翻了手中的碗。
她与云素锦一起长大,云素锦从前也时常会打扮成男子模样溜出去玩。
那时云素锦的模样,和眼前这少年的模样,竟有七分相似。
只是气质不同,否则她真会以为是云素锦活了过来,找她索命来了。
“你,你是谁?”她指着凤歌问。
凤歌知道她认出自己这张脸了,毕竟,眼前这女人,风柯还要叫她一声姨母呢。
姨母嫁给了生父,那生父是叫姨丈?还是管姨母叫后娘?呵呵——真有意思。
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动静可不小。
外头的风煜和管家冲了进来,见这状,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时云小悠面上的蛆虫已经驱净,只疤痕丑陋,却不再恶心。风煜看着她时总算没再想吐。
云小悠见丈夫进来,自然不想再提那事,正要说没事,话头却被凤歌抢了去:“这位夫人似乎把我认成了故人,受了惊吓呢。”
故人,惊吓!
呵呵,傻子都能听明白。
风煜面色阴沉的瞪了云小悠一眼,心里对当年那桩事越发生疑。
她从前在他面前提到素锦时,总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他竟信以为真。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提到素锦,也不会主动提起风柯。
仿佛这两个人,根本就没存在过。
现在回头想想,她当年说的那些话,破绽还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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