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怎么问了吗?”章旭问我。我搓搓手:“能问上最好,打听不到就银票上。”话虽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没底。
拍卖会结束后,人群开始走动。我和章旭以广交友人的名义,接近肖琛,假意寒暄几句,声称要合作,肖琛上下打量我一阵儿,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是这样,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东西,叫千机锁。”我尽量表现出语调平稳,不要太唐突。但是他听到我说出千机锁后,面色大变,接连摇头,用跛脚的中文说“没听过没听过。”接着就要走。
我立刻有了结论,他这个反映,分明就是知道一些千机锁的线索!急忙紧跟上他:“先生,这个对我很重要……我们可以合作……”他不甚耐烦的推开我,仓惶的出了怡清园公馆。
这时我看到赵夜山尾随其后,悄声跟了出去。
他去干什么?
我猛地回头看二楼曾队长的隔间,那里却空无一人。
“你这样是问不到的。”
曾队长不知什么时候下来的,他看着我说:“我有办法帮你。”
我们赶到的时候,肖琛正被赵夜山堵在巷道的角落,赵夜山甩着刀对吓得瑟瑟发抖的肖琛解释:“你不要害怕,我就是跟你谈谈,我真的不会中国功夫……”
“但是你要是不说,我的刀法……啧啧,真的不准,万一剁到什么大动脉之类的地方……”说着就要上前,肖琛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往后躲:“你们会后悔的!你们敢……”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赵夜山拿刀的手。曾队长上前,伸手扶起肖琛,“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他摊开手,骨骼分明的手里,静静的放着一个木盒。
肖琛一时缓不过来,瑟缩的看了一眼曾队长身后比划着刀威胁的赵夜山,又看了眼前眉清目秀的青年半天,才敢打开木盒,只看了一眼,他就露出震惊的表情。
曾队长不待人细看。“啪”的一声合上了木盒,悠哉的开口:“肖老板,一件宝贝换一个消息,这笔生意,您可是一点都不亏!”
肖琛咽了口吐沫,小心的说:“你们可别传出去是我说的……”
“害,这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你赵爷做担保,这秘密到这儿就绝后了!”
肖琛犹豫半天,才缓缓开口:“……九……九雅石泸。”
此言一出,曾队长和赵夜山皆是脸色一变,神情复杂。
我琢磨了一下,九雅石泸,不知是器物的名字还是地名还是另有他意,想来想去也不曾听过这四个字。转头看章旭,发现他也是一脸茫然。看来只有长信的人应该对此有所了解。
赵夜山连忙问:“你听谁说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肖琛欲哭无泪:“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只知道跟千机锁有关系,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曾队长说:“你在哪听的?”
“……怡清园。”
曾队长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把木盒交给他,肖琛拿了木盒拔腿就跑。
“就这么放了?便宜他了!”赵夜山把刀收回来。
曾队长说:“怡清园公馆我们查不了。”
“这外国佬可能还知道些什么,要不跟上去看看?”
“不用,他背后应该有其他人,多留意就行。”他将一件物什交给赵夜山,我细一看,竟是那鼎方尊。赵夜山没怎么惊奇,似乎对这种狸猫换太子的行为习以为常,了然一笑揣进了兜里。
我心中暗暗感叹。这帮人可真够狡猾又手段狠辣,看起来不像表面那么无害。
曾队长看向我说:“你要千机锁干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隐瞒下来,“有用。”
“很重要吗?”
“很重要。”
他点头,若有所思:“这个我们也在调查,有结果会告诉你。”
说完他们一行人就打算离开。我连忙叫住“等一下,”他们转过来,我忙问:“从昨天到现在,你们已经帮了我三次,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帮我?”
他们对视一眼,曾队长叹了口气,直说道:“实不相瞒,我们需要帮助。”
“需要帮助?”我放下心来:“需要干什么你尽管说,我一定尽全力。”
长信院子在城北的云居胡同里。
胡同口是热闹的戏园子云想居,人来人往,隐约咿咿呀呀的戏腔合着人叫好声从里面传出,十分热闹。
但往胡同里走就越发冷清,里面都是前朝的大户人家,现在几乎没有住人,冷清且人烟稀少。其中一个院子里长出的树乱枝都遮了半个道儿。
推开长信苑门,里面别有洞天。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四合院,算是老平城巷子里的标志性建筑。爬山虎下覆盖着青苔,廊柱瓦当都有精致的雕纹,院子中央一株不大的桃树,有三米多高,虽没有遮天蔽日,但也算枝繁叶茂,桃树下一张石桌落了些叶子。
正堂有两层,两侧是两排带回廊的房子,有几人在走来走去地忙活。
偏堂位于西侧。此时下午的落日为屋内陈设都渡了一层金光,器具在夕阳的照拂下更显古朴。屋内的桌椅摆设都很古旧,但做工优良,可能在岁月动荡中得到了很好的保存,连正中那张堆满纸张的大桌子都是罕见的楠木制成,窗棂是明清时期的雕花建筑风格。
太师椅上的人穿一身中山装,戴一副细边眼镜。端着茶碗的手葱茏似的,骨节分明。喝茶的时候眼睫垂下,察觉到我探究的目光,这才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抬眼看过来。
出乎意料的,并不是位高者强势的、压倒性的目光。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如同湖水,显得非常清澈真诚。
阳光透过红木窗棂被切割好洒进来,灰尘在里面飞舞,明暗分明。
人一生中很多事情,在当初那一粒微尘改变飞舞的方向时,命运后面的轨迹就会拖着轰隆的回响改变轨道,无法追溯源头。
我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主要是见识了他们的手段,再加上他们调查的九雅石泸和我要找的千机锁是有联系的。
师父说,千机锁这个东西不简单,虽然叫锁,但其实是一把万能的钥匙,相传能打开所有平常钥匙解不开的锁。为了找到这把千机锁,已经有很多人在这条路上丢了性命。其实也不算什么宝贝,但谁让我有一个做工复杂又打不开的匣子呢。
所以难免不多想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让座后,有人来上茶。我心思复杂也没怎么留意,直到上茶的锅盖头快出去了,我才猛地反应过来,“等一下,”
待看清人后,我浑身一震。
“景江?”
锅盖头回过身,对我点头微笑,“嗨,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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