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赤水确实是笃定了对方因为芳灵的关系,不会拿她怎么样,因而才敢与之谈条件。
但当修立道君当真将这点直接指出来,就算是面皮厚如赤水,也不由哑然失语。
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良久,赤水才无奈道:“我能给出的,唯有保证,道君肯定不会相信,但我自认没有私心,之所以敢冒险站在道君面前,也是为了仙子,还请道君明察。”
她说着,目光却是落在三天前她曾坐过的,又被这位道君灰飞烟灭的石凳上。
感叹这位道君道法高深,竟将这破镜重圆之法施展得炉火纯青,让她无论是从感知上,还是意识中,都与她之前所见的别无二致,甚至就连石凳边角上的划痕都被完整地重现了出来。
且石凳上没有一丝时间法则残余,若非赤水曾亲眼所见,恐怕都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她不由就看出了神。
修立道君眸光微凝,“你在看什么?”
赤水就道:“时间法则之力,当真是神奇无比。”
修立道君扬眉道:“我看你在这方面,也挺有天赋。”他可没有忘记初见之时,赤水所施展出的那道光芒,虽是星辰之力,但他分明又从中感觉出了不同。
似乎掺杂了其它的东西?
赤水敛眉答道:“稍有涉猎,不及道君一二。”
修立道君就道:“说出你们大陆的位置,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你。”
赤水坚定地摇头道:“我还是觉得由我带仙子回去更好,道君境界高深,再加上现今也是多事之秋,又关系到世界之树,若是再生事端,就不好了。”
“你倒是考虑得周全。”修立道君就道,语意不明。
无论这句话是褒是贬,赤水都接下了,平平道:“出门在外,自当谨慎些,如此还请道君见谅了。”
“你这真是谨慎过头了。”修立道君摇头无奈地道。
赤水面色不变。
修立道君似乎也拿她的固执没有办法,挥挥手,意欲来个眼不见为净了。
赤水却没有动,她站在原地,眸光从石凳,移向修立道君问道:“我能知道,仙子之前出了什么事吗?”
“我就知道你迟早会问。”修立道君又指了指那方石凳,显见是要长谈了。
赤水落座,洗耳恭听。
“你应该知道,作为灵器,需要磨练,不断提升自己的技艺吧?”
赤水点头。
“她作为我的灵器,担子就更要沉很多。”修立道君说着,面上也似有些惘然,似惆怅,又隐生一丝落寞。
赤水见之内心也不由有所触动。
“在外行走多了,自然就会惹上一些这样那样的仇家。”修立道君眸光微垂,落到桌面之上,“也怪我,若非当时我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也不会让她着了奸人的道。”
赤水想想运灵族的尴尬地位,面露了然之色,“那个小青……”
“不是她。”修立道君知道赤水所指,立即道:“刑堂审讯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她确实与芳灵宿有旧怨,但这事却不是她做的。”
“那道君之前的布置,算是白费了?”赤水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抱歉。
“也不算白费,不然我如何能发现你与芳灵的关系?或许这就是天意。”修立道君叹道。
赤水也附和道:“仙子命不该绝,如此,道君更应该顺应天意才好。”
修立道君气一窒,眸光斜睨过来,危险至极。
赤水正在考虑是否要避避风口时,就听修立道君哼道:“你倒是会见缝插针。”
赤水尴尬地笑笑,被识破了也不慌,继续方才的话题说道:“也就是说,幕后凶手还没有找到,那仙子又是如何着的道?”
“我也不清楚,似乎是忽然间,她就变成这样了,就好像……”修立道君犹豫了下,数息后,他才道:“就好像是灵魂突然就被什么东西蚕食殆尽,当时因为太过突然,我只来得及保住她一缕残魂……”
“是什么东西?”赤水也在思考,是妖兽吗?又或者是某种不为人知的术法?
“不知道。”修立道君苦笑道,隐隐有些挫败之色。
赤水倒也能理解,没有人能保证自己能熟知世间万物,大千世界的奥秘无穷尽,引人无限向往的同时,也暗藏着无数的危机。
赤水知悉了这一内情,又忍不住开始犯愁。
真论起来,仙子比她多活了上万年,其修为境界,她是望尘莫及的,就是这样的仙子,都着了道,就连道君都觉得棘手,更遑论是她呢?
“……有怀疑的方向吗?”
修立道君似乎也看出了赤水的紧张,又道:“听说北荒界,有一个特殊的种族梦魇族,无声无形,瞬息间就能杀人于万里之外……”
这个赤水之前游历,倒是有听说过,只是……
“仙子曾与梦魇族结过仇?”
“并无。”修立道君又道:“我怀疑,梦魇族也只是被拿出来挡枪的,真正的幕后凶手,另有其人。”
赤水:“……”
说实话,她被这诸多话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绕晕了。
就感觉这是他们高阶种族之间的巅峰争斗与较量,是赤水远远还没够及的领域,她就算分析能力再强,此时也有一种抓瞎的无力之感。
她垮下脸道:“那我更应该及早带仙子离开,不然若是幕后之人知道仙子还没死,再找上门来怎么办?”
“我没有说不让你带她走。”修立道君立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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