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的脸色很难看。
他一路得了消息匆匆赶回来,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愤怒,平素温和俊美的脸庞绷的极紧,眼底燃烧着不容错辨的怒意。
容钰看也没看厅中跪的满满的人,直直的看向李氏,语气冷硬的近乎斥责:“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早上走的时候,挽虹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小产了?
李氏暗暗咬牙,面上却一派悲戚难过:“都是妾身疏忽了,不知被哪个奸佞小人得了机会,竟在挽虹的饮食中动了手脚,孩子就这么没了……”说着,就用帕子拭起了眼角。
别人或许吃这一套,可容钰和她夫妻多年,对她的性格十分了解,自然清楚她绝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主儿。他俊逸的脸庞一片铁青,冷冷的问道:“哦?那动手脚的人到底是谁,你查清楚了吗?”
李氏放下手帕说道:“现在暂时还没确定是谁动的手,不过,照这样看来,钱大厨和春柳动手的机会最多,嫌疑也最大。”
钱大厨和春柳吓的面无人色,不约而同的磕头求饶:“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小的(奴婢)是无辜的,什么也没做……”
容钰满肚子的怒气无处可泄,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过分逼问李氏,再被他们两个这么一哭喊,更是怒从心底起。上前几步,用力踹了钱大厨一脚。
习武之人,力气本就大,他这一脚又是含怒而出,竟把壮实的钱大厨踢的往后滚了几圈。容钰犹自不解气,又瞪向春柳。
春柳尖叫一声,竟被吓的晕了过去。一团混乱!
李氏眼底迅速的掠过一丝莫名的恼怒,旋即不动声色的按捺了下去,起身说道:“相公,你先进去看看挽虹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和三弟妹,一定给你个交代!”
怎么又扯到宁汐了?
容钰皱着眉头,不自觉的瞄了宁汐一眼。宁汐暗叹一声倒霉,自己平白无辜的被扯到这一团糟心的事情里,现在想撇清都来不及了。
萧月儿一直没吭声,此时忽然冒出了一句:“大嫂,挽虹小产一事,应该从这个院子里查起。厨房那边自然也要查,不过,宁汐和此事没多少关系,让她参与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当然不是萧月儿第一次护着宁汐,若是在平时,李氏乐的送个顺水人情。
可这一次,李氏却淡淡的应道:“事情还没查清楚,谁和此事有关系没关系都不好说。再说了,这些日子厨房一直是她掌管,偏偏又是吃食上出了问题。她若是撒手不管,只怕于理不合。”
萧月儿被噎了一下。
宁汐眸光一闪,直直的看向李氏。李氏的目光和宁汐稍一碰触,便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
好一个李氏!
怪不得之前李氏会请她掌管厨房,怪不得李氏这些天竭力和她维持好关系。这一切,根本就是李氏早就设好的局,她懵懵懂懂的跳了进来。被李氏拖进了这一潭污泥之中,想清清白白的撇开,只怕不太容易了……
“大嫂说的是。”宁汐缓缓的张口:“这事没查清楚之前,谁也脱不了干系。我一定陪着大嫂彻查到底,找出幕后真凶。”
李氏被她深幽的目光看的暗暗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叹道:“那就有劳弟妹了。”
容钰此刻没心情听这些,大步进了挽虹的屋子里。一待就是半天,连午饭也没胃口吃。
容钰对挽虹确实有几分怜爱,不过,更重要的是挽虹肚子里的孩子。
他已年近三十,膝下犹虚。想要个孩子的心思,在这两年里越来越重。李氏身子不易有孕,他对李氏便也没了指望,这才将心思放到了挽虹的身上。挽虹确实也争气,很快就有了身孕。他自然高兴,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没想到,还没高兴多久,孩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挽虹昏迷之后,一直没有真正清醒。偶尔睁开眼,眼神毫无焦距,一片迷茫。
待看清楚坐在床边的人影之后,挽虹顿时哀哀凄凄的哭了起来:“少爷,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可怜的孩子……”
容钰一听到孩子两个字,心里便一阵绞痛,还要挤出笑容来安慰挽虹:“放心,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以后?挽虹惨然一笑。
刚才屋子里的人都以为她昏迷过去了,说话并不忌讳。听那个大夫说,她喝的燕窝粥里不知加了什么东西,不仅害的她小产,还差点要了她的命。她这辈子只怕再也不能怀上孩子了。
不,她不能只顾着哭,她绝不放过那个害自己的人!
挽虹暗暗咬牙切齿,脑海中陡然掠过一张冷笑的脸庞。是李氏,一定是她害了自己的孩子!这院子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表面对她忠心,其实大半都是李氏派来的眼线。想在她的饭食中动手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少爷,一定是少奶奶!”挽虹苍白憔悴的俏脸满是恨意,隐隐有些扭曲:“是她暗中做了手脚,害了我们的孩子!您千万不能放过她……”
容钰略一皱眉,沉声说道:“好了,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我一定会还你个公道。”却截住了话头,不让挽虹再说下去了。
虽然他也在疑心李氏,甚至可以断定此事和李氏一定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李氏亲自动的手,也一定是她暗中指使人做的。可再怎么样,李氏也是他的正妻,是容府的当家主母。岂容一个小妾在背后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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