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徒然一紧,手袋也掉到地上。
“不认识。”我故作冷漠地否定,接过医生帮我捡起的手袋,“谢谢你,我该走了。”
“哦,是这样,他向我问起一个女孩的事情,我听了觉得那女孩很象你,可是名字却对不上。既然你们不认识,可能是我……”
“多明哥医生”,我打断了医生的话,“我很少在西班牙居住,仅仅认识将军夫人而已。”
我的怀孕一事没有让弗兰过于吃惊,但是我后面的话就让他大跌眼镜了,虽然他不戴眼镜。
“孩子不是兰斯的,所以我决定离开。”
弗兰不再保持优雅的微笑,而是从椅子上猛然站起,怒声道:“你什么意思?拿孩子来威胁我吗?你想要什么?是钱还是与兰斯结婚?我告诉你,如果你们结婚的话,我不会给兰斯一个子儿!”
我深呼吸一口气,冷笑了一下,“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能与兰斯结婚了。我很对不起兰斯,也无颜面对他,亲自告诉他这些,所以麻烦你劝告和安慰你的弟弟,多保重身体,我会为他祝福的。”
“你打算生下这个孩子?!”弗兰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扭头看他,对他说:“此事与你无关。”
“不许走!你不能随意处置兰斯的孩子!”弗兰在我身后大叫。
我停下脚步,快速转身,严肃地说:“孩子不是兰斯的,你一问兰斯便清清楚楚。这件事情对兰斯的伤害一定很大,希望你好好照顾他。”
弗兰的脸黑了几分,却不再多说。
“啊───”一声凄厉的吼叫响彻在安静的医院走廊,我和弗兰同时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穿着病员服的兰斯坐在轮椅上,碧蓝的眼镜凶恶地注视着我,眼神却充满了绝望。
病房里一地狼藉,所有可以砸的东西都被兰斯砸了。
他没有用言语来羞辱我对他的不忠和背叛,只是哀嚎着,将无法言说的愤怒与哀怨付诸于孩子气的举动上。
最后,兰斯开刀的伤口在扯动中破裂,鲜血浸湿了他的病员服,他嘶哑地吼叫着,被强行推往急救室。
“你应该走了,我不想再见到你!”弗兰冷冰冰地对我说,跟随着推着兰斯活动病床的医生和护士匆匆离去。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从手上取下钻石戒指。
“请将这个信封转交给兰斯,不,请转交给弗兰。”我将装有戒指的信封交给病房区值班的护士长,默默地离开了医院。
我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一次次地伤害爱着我的男人。也许因为这个原因,老天频频地惩罚我,让我的灵魂饱经苦痛。
诸事皆了,我的确该走了。
机场里播放着圣诞歌和新年颂,眨眼间,又一年过去了。
而我呢,又一次独自远行,奔赴未知。
命运将牵引我何去何从?
我洒然苦笑。
戎装的军官与妻儿亲密地相拥,归家的游子步履匆匆,等待中的乘客悠然自在。
“小姐,你愿意为伤残军人基金会捐款吗?”一个穿着中学生制服的男孩手捧募捐箱,有礼貌地拦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从手袋里取出皮夹,抽出一张钞票递给他。
“谢谢!祝愿你新年快乐!”男孩将纸币塞入募捐箱,又向另一个行人走去。
“安冬尼!安冬尼!”有人在远处喊着我熟悉的名字,我随意地看过去,只见拉着伤残军人基金会红幅的机场一角,一个娃娃脸的年轻人坐在轮椅上,正向远方喊他的人挥手致意。
安冬尼,我的好朋友,好久不见了。
泪水涌出我的眼眶,我却止步不前。
我离开了乔依,间接地害死保罗,还有什么脸去与昔日的朋友叙旧。
安冬尼的娃娃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一如从前。
“乔依!”他突然高声喊道。
我的心猛地一跳,迅速扭过头,让自己消失在茫茫人流中。
“小姐,请问你需要报纸吗?”飞机上,美航的小姐面带微笑地问我。
“好的,来一份美国报纸。”我说。
西班牙从西属撒哈拉撤军早已经离开了头版头条,经济人士对来年的展望成为热点话题。
我放下报纸,抿了一口酸甜的番茄汁。
“小姐,你去美国旅游,还是探亲?”坐在我旁边的年轻男子热情地与我搭讪。
“去看朋友。哦,对不起,我累了,有点想睡觉。”我对他笑笑,闭上了眼睛。
小憩片刻,正好到了就餐时间。
我突然发现自己索要的美国报纸正被身旁的年轻男子翻阅着。
“你不介意吧。”他见我醒来,立刻询问我。
“没关系,你看吧。”我说着,整个人突然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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