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也不太清楚。”
“那么,是谁送我来医院的?我昏迷的时候,有谁来看过我?”我又想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
护士说:“军团的人送来的,当时来了不少人,就你和保罗受了重伤。这两天,有个娃娃脸的士兵来看过你两次,还有一对中年夫妇,说是你的上司和他太太,然后就是隔壁这个保罗了。”护士指指床头柜上的鲜花、水果和点心,“这些东西就是他们送来的。”
我反复思量护士的话,保罗、安东尼、上司和碧吉都来过,没有乔依、也没有兰斯。
脑海里都是那个夜晚,黑暗中,卡车翻车的那一瞬间,枪声、碰撞、冷风、北极星、还有伤痛。
伤痛掩埋了我。
无尽的伤痛,刻骨铭心般的伤痛。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脸庞,我使劲抓住了被子。
我从来没有对游击队如此的憎恨,如此的仇视。假若明天来临,我可以站起,我一定要报仇。向谁报仇,想到这个问题,我的心痛如刀绞。是我瞎了眼,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帮助那些武装的歹徒。
可想到佩罗,想到多克,想到救过我的老妇人与她的儿子,想到埃尔,我如何能相信他们就是那些狼狈为奸的凶恶之徒?!
“说吧,我要知道真相。”我拍拍床沿,示意保罗坐下。
保罗苦笑一下,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块巧克力夹心饼,送到我的嘴边。
“我不吃不喝,你快点说!”我开始凶保罗。
保罗自己咬起了夹心饼,故意吃得很慢。
一块饼能耗多久时间,我耐下性子等他。
吃完一块,他开了一瓶水,又拿起一块花生酱夹心饼。
我的呼吸粗重起来,朝枕头边一摸,一个空的玻璃药片瓶就砸了过去。保罗只有一只手能动,他一口咬住夹心饼,灵活地接住了我的攻击物。
“呃,我都伤成这样,你还要打我!”保罗愁眉苦脸,用胳膊捂着脑袋道。
我终于哭了出来,叫道:“你说不说!到底说不说!”眼前多了一块毛巾,然后脑袋被安慰性地胡乱摸了摸。
“只有我们两个回来了,他们被劫去了沙漠。”保罗说,语气里有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愤怒。
“怎么可能!卡车不是翻了么?军团的人难道没有跟过来?”我不敢相信地辩驳道。
保罗说握了握拳道:“军团的人不敢跟得太近,游击队有人接应。”
“游击队,真的是游击队?”我的声音走调了。
“我也不敢肯定,至今没有人出来为这件事情负责,但十有八九应该是游击队。不是他们,还会有谁呢?”保罗说。
我默然片刻,然后道:“接下来,你们要如何营救他们?”
保罗摇摇头:“高层将领还没有达成一致意见。目前这个形势下,我们连对手都不能百分百地确定,他们不少人不支持轻举妄动,以免惹祸上身。”
明明我手心里的热汗还是一片粘腻,可身上却已经感到一片冰凉。
安东尼不安地摆弄着手上的军帽,娃娃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桑妮,你千万别怪我,保罗说,我不能再对你泄露军情,否则他要对上报告。”
我靠着床头不说话,心里骂保罗一万遍。
“桑妮,我就要去沙漠了。”安东尼望着我,我不禁大吃一惊。
“你,你去救乔依他们?救那些人质!是吗?是不是?”我激动地反复问道。
安东尼羞愧地低下头,闷闷不乐地说:“不是,只是加强城市外围驻防的兵力,按兵不动。”
我的欣喜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些人质会怎么样?”我自言自语。
安东尼的目光闪了闪,欲言又止。
我挪到床中间,抓住了他的袖子,“说,你想说什么?告诉我!”
安东尼是个没有城府的人,经不住我的威逼利诱,实话实说了,“除了你的老板,那两个在宴会上被绑架的男人,其中一个是美国人,很有名的投资商,贩卖军火武器,倒卖禁运物资,听说无所不做。象这样有钱有势、神通广大的人,谁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另一个是政府官员,应该也不会有事。如果谁敢谋杀政府官员,政府正好会利用这个大作文章,游击队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
“乔依呢?”我不安地问道。
安东尼的神色有了一丝慌张,他支吾道:“杀一个人有什么用?游击队只有几百号人,他们需要外界的支持,还需要钱、军火、武器、粮食,还需要不断地扩大队伍。随便杀人质杀俘虏,他们就不敢打着正义的旗号了。”
我松了一口气。
安东尼飞快地看我一眼,嘀咕道:“你的老板兰斯也是个人物,如果游击队狮子大开口要赎金的话,他的哥哥一定要头疼了。”
我轻笑了一下。
安东尼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你千万不要让保罗知道,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慎重地点点头,还想问下去时,护士走了进来。
=====我是非正文的分界线=====
曾经几何时,撒哈拉大漠残阳如血,驼马嘶鸣,战旗翻卷。地中海上的千古明月透过薄冥夜色,也曾目睹了罗马帝国战舰的纵横恣肆。历史在荡涤了腓尼基人、罗马帝国和拜占庭帝国的烟尘之后,选择了***教教主穆罕默德的直系后裔为这里的主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