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惠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窗边, 手里拿捏的洋葱早已经被不自觉的女主人捏得稀烂, 指甲深深渗透里面,再看不出来一丝原本应该有的样貌来。
别怕!千万别怕!方惠在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 今天女儿就要回来了,她绝对不能让这些怪事继续发生了!
蹑手蹑脚的把手里的洋葱放下,方惠无声无息的从刀架上, 缓缓抽出一把水果刀, 脚下的拖鞋也走到一半就脱了下来。
身影渐渐走到窗边方惠屏住呼吸,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掀起了薄薄的窗帘。
“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方惠捏在手上的手顿时摔到了地上, 她有些慌张地放下窗帘, 匆匆忙忙地把刀子放好,才穿上鞋过去开门。
“惠姨, 我回来……了……”
白芷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继母脸上的眼泪, 急忙冲过来有些笨拙地替她擦了擦,迭声问道, “怎么回事?惠姨你怎么哭了?”
“没事没事,就是刚才在切洋葱, 没闻见我一手儿的洋葱味吗?”
方惠眼神有些闪躲,却反过来安慰她。
“这两位是……是学校里的老师吗?”
方惠注意到门前站着的巫黔和时谦,有些惊讶地看多了两眼时谦, 才低下头问白芷。
鼻子里确实嗅到了洋葱的味道, 白芷也切过洋葱, 确实不小心就会泪流成河,她姨应该不是在骗她。
听她姨问起身后的人,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人给请了进来,一边介绍起来。
“惠姨,这是我在事务所请回来帮我们看看家里的怪事的专家,这是老板巫黔,旁边是他的师弟,时谦。”
巫黔礼貌地冲着这个女人点了点头,眼睛扫过她的面相,一生清贫有不少挫折,但是家庭美满晚年幸福,普通人里也算是个不错的命格。
眼睛又随意地扫过了这个房间,客厅入眼摆放着一台被布裹起来的电视机,想来,就是那台有问题的电视机了。
被称为巫黔师弟的时谦则是挣扎着看了一下女主人递给他拖鞋,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方惠立马笑了笑温柔地说道。
“没关系,不习惯的话直接穿鞋进来吧,反正今晚小芷也是要帮我一起大扫除的。”
“你就穿进来呗,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白芷利索地把自己的鞋换上,才和她姨解释一下,“他有点洁癖,不太习惯用别人的东西。”
方惠了然了,“时先生可能从事出医学方面的工作吧,我认识几个小姐妹,都这样。”
时谦冲她还算温和的点点头,“谢谢。”
把人请到沙发上坐下,白芷这才觉得,家里好像有点暗,她起身走到窗边,“惠姨你在厨房也不觉得暗吗?都不拉开窗帘……”
“你别动!”方惠端着茶水走出来,看见她的动作,声音猛地拔尖,茶水一扔直接冲了过去把她拉到怀里离开窗口,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
白芷被吓得有些花容失色,但是她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急忙抬头看着她姨,“是不是又出现了?惠姨你刚才骗我!你快告诉我,这次又是什么?”
方惠看着她,脸色十分勉强,却并不打算说实话。她好不容易把小芷劝到学校去住,要是她知道了,肯定不会继续在学校里呆着,要回来陪她的,那怎么行?万一出事了呢?
她已经老了,就算出事了也无所谓,但是、但是小芷还年轻……
打定了主意,她收起了心里的害怕,抿着唇勾起一个弧度,“没事,真的没有,我最近都没看见什么。”
“不可能!你一定是又看到什么了,这次是在窗边对不对?”白芷哪里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她给骗了,她稍微一想,就猜到了这个可能。
不然的话,她姨怎么可能这么大反应?
那边两母女在挣扎,这边时谦眉心拧出一个结来,扯着纸巾要给巫黔擦他身上的茶水。
刚才方惠没注意把茶水直接扔开,巫黔反应快,把茶水接了个稳稳当当,只是多少有些撒了出来烫到了他的胸腹上。
看老五这跟苦大仇深似的模样,巫黔忍不住拿过他手里的纸巾自己擦拭,一边打趣他,“不过是被烫一下而已,又不是烫到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看得他差一点以为他不是被茶水烫到,而是被人捅了一刀了。
……不想理这个白痴了。时谦扭过头看着还在纠结的那对母女,直截了当的开口。
“我们就是过来解决这个事情的,能快点进入正题吗?”
他的口气很平淡,但是还在争吵的两人,立即安静了下来。
方惠这才想起来白芷刚才介绍他们说的是什么了,她有点担心地看了两人一眼,又看了看白芷,小声地问道。
“你老实说,你请他们花了多少钱?你的零花钱还够用吗?”
不怪她担心钱的问题,她现在才发现时谦往那一坐,硬生生把他们家的小客厅给带上了几十个档次,仿佛瞬间变成了什么五星级酒店似的,感觉收费就很不便宜的样子。
白芷心里也不知道对她姨应该是笑还是哭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担心她的零花钱问题,她就不能多替自己着想吗?
推搡着人过去在茶座边坐下,白芷这才颇有些不好意思,“我姨就是有点过于担心我了刚才,你们没被吓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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