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那怎么就叫封建迷信了?”辛村长一巴掌扇到辛余的后脑勺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像是成熟的西瓜被拍了一掌似的。
“那你不是一直都和我们说,现在不兴封建迷信这一套了吗?”辛余一个三十岁的大汉, 被村长这么一教训,顿时还委屈上了。
他和村长也是族亲,算起来, 村长是他叔辈, 跟自家人说话,他就有些娇气了。这要不是他特别听他叔的话,他能这样吗?到头来还怪他咯?委屈!
“啧, 你这傻孩子。说你怎么都分不清。”辛村长白了他一眼, 才跟他介绍了巫黔的身份。
“国家注册过的正式天师!高级天师!懂不懂?人家国家专门有人负责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的, 像隔壁村那个连个证都拿不出来,还老让人生病喝符水的神婆, 那才叫封建迷信!”
“感情还真的有天师啊?”辛余顿时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起巫黔来, 就跟看什么珍惜深海鱼似的,小眼神能放光了都快。
“不然你以为那些传说故事怎么出来的?瞎掰的啊?哪有那能耐!”辛村长又赏了他一记蒲扇盖, 这傻小子怎么就能带跑题跑这么远的?
“哦,那好吧。”辛余被打怕了, 赶紧举双手投降,和巫黔他们说起那天他看见的异常来。
其实原本,他也没有注意看的。
他们渔村小, 风俗习惯也很传统。像这种在海里枉死的, 按照习俗, 是不能随便去盯着逝者的尸体的。
一是对逝者不敬,二来,是祖上有这样的老说法,一直盯着逝者的话,还没有被阴差勾走魂魄的逝者,可能会因为怀念阳间而决定给自己找一个替死鬼。
替死鬼的对象,自然就是盯着逝者不放的生人了。尤其是孤家寡人的,替死鬼把他的阳寿和身体夺走,其他人也不容易看出来,这就是为什么孤寡最容易出事的原因。
辛余虽然嘴里一直说不搞封建迷信,但是他们出海打渔的人,却事实上是最讲究这些的。
尤其是他们渔村全村一直供奉的娘娘像,虽然时代久远分不清是什么神位了,但是他们每年都会全村一起供奉那尊娘娘像,当天就像是一个庆典一样,会闹得很盛大。
不过这些年,出去外面打拼的年轻人多了,就越来越不爱搞这一套了,说是都是迷信,都不科学,本来每年轮着抗娘娘像的,也很多都不乐意干了,就剩一些他们这样的老古董守着老规矩了。原本每年都会筹钱把娘娘像修缮的习惯,也渐渐地搁置了好些年。
辛余当时把人捞上来之后,就用一张他没用过的新油毡布把人给遮上了。
本来按说,是应该一路就这样平平静静回到村里,他什么也看不见的。
但是中途却起了风,地平线那端的天开始变了,海上的乌云走得很快,辛余当时就有点匆忙起来,一边收拾今天的收货,一边努力往回赶。
当时他路过辛重的身边时,正好就刮来一阵大风,把肩膀那一块吹歪了一点,他去拉回去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地就看见了,断臂的地方,有些闪闪发亮的深蓝色星点。
很少,而且在血肉里被掩着,看不大清楚,他当时心里打了一个冷颤,就没敢继续看了。
“深蓝色,会发光?”巫黔沉默了。
辛余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有点怕。看见巫黔沉默不说话,这个大汉忍不住有点怂的问。
“巫天师,那些东西是什么?不会、不会缠上我吧?”
辛村长的表情也不大好,他之前完全不知道这回事,现在知道了,反而更加觉得心里发寒了。就怕这案子,不是那么简单哦。
巫黔抬头看了一眼辛余,刚才他就开过天眼看了,辛余差不多就是个行走的人型向日葵了。
“事情都发生了半年,你还担心这个?放心吧,你很安全。”
说句不好听的,那四个跟他来的人会出事,辛余都不一定会出事。这种阳气十足的童子鸡,不管是孤魂还是野鬼,根本连碰都不敢碰。再加上祖辈留下来的少量功德,几乎就是人型克星了。
辛余一想,也是啊!他都安安生生的又打了半年渔了,要出事早出事了!三十岁的汉子顿时咧嘴憨厚一笑,摸了摸还有点发疼的后脑勺。
“辛村长,还有两位发现人是谁?我们过去看看吧?”巫黔心里大约有了一点点猜测,转过看着辛村长说。
“诶,成,我们这就过去。”辛村长看得出来巫黔和那些警察不同,显然这事儿是碰上行家了,赶紧解决了,他这个当村长的才能放下心!
当下,他就带着巫黔打算继续走下一家去。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这事儿都憋在我心里半年了,我可想知道结果了。”辛余一看两人要走,赶紧从自己的渔船上蹦上来,临走还不忘把刚才补到一半的渔网给塞回去。
“就你多事!”辛村长瞪了他一眼,正打算把人赶走,巫黔倒是拦住了他。
“没关系,让他跟着也好。”
有辛余这个体质,万一真的出事了,辛村长和他站在一起就足够安全的了,也好让他不用分心。
巫天师都这么说了,辛村长自然也给他面子,就是手里痒痒没忍住,又扇了辛余一下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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