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拿脸贴着萝卜糕通红的小脸蛋儿,神色焦急,轻哄着不停哭闹小手乱挥的萝卜糕,早已忍不住叫外头守着的宫女去把太医找过来,听到太子的声音有些异样,睁大眼睛带着惶急,“萝卜糕不会见喜的,他只是发热而已,太医都说他身子结实!”
“孤没说福佑见喜。孤只是想说福晋你太紧张了,福佑好像热坏了才哭的。”太子听完太子妃那自己吓自己的话,指着在扒拉着自己身上的小衣裳,额头沁汗的萝卜糕,“福佑穿太多了,这屋里的地龙又烧得热,睡着的时候你又捂得紧,能不热醒吗?”
说完,太子见太子妃不信,将萝卜糕抱过,用手伸进萝卜糕的里衫,里边早就汗湿了,于是三下五初二给他解开了两层衣服。
石峻岩为自己今晚的神经绷太紧,遇事都有些杯弓蛇影感到惭愧,摸摸萝卜糕的小手,心里有种送了口气的感觉,看来灵乳是有效的,“我去让守夜的李嬷嬷拿几件萝卜糕的衣裳给他换上,免得汗湿的里衫穿久了着凉。”
“去吧。”太子说道,萝卜糕现在不哭了,又醒着,反倒扯着他的手不放。
等李嬷嬷带人进来给萝卜糕换衫时,方太医也赶到了。
方太医自从得知小阿哥含过那块毒玉时,心里就无时无刻不记挂着,总觉得自己这回自己怕是有难了,天花和麻风最易传染,而小阿哥一周岁都不到,只要感个风发个热,染上了那就真的难救了。晚上留在毓庆宫等着待命,睡觉都是和衣而睡,一丝风声都能让他惊醒。他一听到宫女急匆匆过来让他过去给小阿哥看脉,心里顿时一跳,从床上爬起,二话不说拎起医箱就随宫女往太子妃住处赶。
等到了太子妃住处的前殿时,却发现这儿气氛并不沉重,方太医惴惴不安的心里安稳了一些,他问领着他的宁嬷嬷,“现下小阿哥的情况如何?”
“小阿哥太热了,正在换衫。”宁嬷嬷颔首回道。
方太医听到小阿哥太热了,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小阿哥发热,这时候怎么能随便给他换衫呢,万一感了风,这可怎么好!”
“方太医慎言!”宁嬷嬷眉头竖了起来,听到方太医的乌鸦嘴差点没给他一个大耳刮子,“小阿哥不会有事的!”
“是是是,是我乌鸦嘴!”方太医见这个慈眉善目的嬷嬷发起怒来,还是有些阴森森的感觉,也知道自己因为一时紧张说话不谨慎,忙息事宁人。
宁嬷嬷让方太医等在外头,自己绕过屏风,走去后殿太子妃的内室回禀,“太子殿下,主子,方太医过来了,正在外头守着。”
内室里边,萝卜糕已经换好衣服,凉快一些后就不哭了,还很有精神的扒着太子在玩,太子妃听到宁嬷嬷的回话,看了一眼太子,“让方太医给萝卜糕看看吧。”
太子眉一挑,“就那个庸医,怎么又是他?”
“方太医的医术还是不错的,只是我的脉象异于常人方回出几次错,其他太医不也给我诊错了脉?还是先让他看看,萝卜糕的脸怎么还这么红呢,明明额头和手心都已经不热了啊?”太子妃边说边将萝卜糕抱下坐好,仔细看他的小脸蛋,脸颊两边就好像被涂了一层红色胭脂。
“好吧。”太子闻言也没再说什么,让已经等在外头的奶嬷嬷将萝卜糕抱了出去,他和太子妃也跟了出去。
方太医见小阿哥被抱出来了,忙给太子和太子妃请安,放下医箱就开始给小萝卜糕诊脉,切脉切了一会,他请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可否请小阿哥张嘴,微臣要看看小阿哥的舌苔。”
太子和太子妃对视一眼,这萝卜糕还未懂事,怎么请他张嘴?
“请两位主子帮忙让小阿哥的嘴张开。”方太医低头说道,然后又瞧了萝卜糕的脸色,见萝卜糕左动动右动动,精神得很,心里也差不离小阿哥没什么事。
太子妃很干脆地哄着萝卜糕张嘴,可惜萝卜糕还以为他在逗他玩,咧嘴笑小舌头若隐若现,却没伸出来,哄了好几次,方太医终于瞧清楚了,才开了个方子。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小阿哥并无大事,身子也比一般孩子要康健得多,只是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小阿哥如今这般大,真的不能再进补了,之前他已经补太过,所以重过寻常孩子,今日不知两位主子又给小阿哥吃了什么,小阿哥还不能完全消化那药效,过段日子小阿哥长大些后,就会好的。可真的不能再补了,小阿哥还太小,补多了对身子也不好,就如让婴儿吃人参果,有时是会要命的。”
方太医说完,将方子递给何玉柱,让他呈给太子爷过目。
太子接过方子,皱着眉头望了太子妃一眼,才低头仔细看过药方子,拿下去让人给小阿哥煎药,太子妃被太医说得心里一提,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他用灵乳给小萝卜糕增强对病毒的抵抗力,也想过药效太强,所以用水稀释才喂他喝了两口,可没想到之前小萝卜糕的底子已经被他打得太好了,连两口都无法消化,以后他万不能在这样喂萝卜糕吃东西了,要真吃出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自责而死。
方太医看完诊,长吁一口气,就从殿内退了出去,太子,太子妃,还有一个小萝卜糕又退守内室,等进了内室,大门一关,太子的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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