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村长,我捡到一个漂亮姑娘!”
—“李兄,你真笨,揍人就该揍脸,干嘛揍人屁股!干你娘的,不要揍老子屁股了!”
—“咦,李兄,他们为什么叫你叫‘王爷’?哈哈,老子知道了,真有你的,花了多少银钱雇的啊!还真是像模像样!”
—“你真是王爷?!”
端王突然有些恍惚,眼前浮现出一个张牙舞爪的少年,正拧着漂亮的眉眼看着他。一颦一笑,一哭一闹,即使那再细微的表情,原来自己都记得一清一楚。那一直无波无澜的心里突然泛起一层涟漪,那种陌生的情感或许可以称为‘欣喜’,深藏在心底的情绪破土而出。他想往前跨一步,将那个少年紧紧地抓在怀里,却又害怕,这是幻觉,少年会突然消失。
端王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少年的肌肤,如同看着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恍惚间,眼前的少年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羞怯的女子。
端王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鸷起来,顿时像换了一个人。端王抓着女子下巴的手下移,落到女子纤细的脖颈间,突然用力,女子绯红的脸渐渐泛起了一层青色,俊美的男人突然化身恶魔,这女子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同王氏,一起跪了下去。整个大殿都寂静下来,恐怖的气息在安静中蔓延。女子开始剧烈地挣扎,男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唯有一双眼睛冷得发红。
“辞儿!”太皇太后不禁出声道。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孩子这般陌生过,仿佛将所有的一切都阻挡在外,入不了他的心。
端王的手突然放开,那女子便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端王冷冷的目光落在了王氏的身上。
端王的眼神太过锐利,王氏不禁低下头,不敢去看他。
端王冷笑:“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
王氏的头垂得更加低了。
“辞儿,你若不喜欢便罢了。”太皇太后道。
端王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端王妃,王氏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晕过去。
“母后,如今朝廷动荡,子嗣之事都当后论,让她们退下吧。”端王脸上的凶狠消失,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太皇太后不再多言,只是撑着脑袋,挥了挥手,又道:“怜儿,你也跟着下去吧。”
端王妃如蒙大赦,带着那些女子退了下去,连带着小六子和那嬷嬷,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这对母子。
安眠香的味道环绕在殿中,太皇太后微微闭着眼睛,却一直不言语。她不想也不敢再提那个人的事,仿佛一涉及那个人,她的儿子就像变了一个人。
“母后有话不妨直说。”端王开口道。
太皇太后睁开眼睛:“辞儿,你杀了王宰相家一百四十八口,王相是你皇兄提拔上来的,如今他尸骨未寒。你……你这是为何?”
端王的脸突然冷了下去:“王相私通秦王,意图谋反。”
“王相是皇帝的舅父,太后和怜儿的亲兄长,怎么会勾结秦王?!”太皇太后突然有些激动,将手中的杯子猛地扔到了地上,怒视着端王道。
端王依旧是淡淡的表情:“母后,秦王占着旱河以北十六城,我南齐二十万将士驻守在旱河,而王相却想着唆使皇上夺了我的兵权。他这般行为不是帮助秦王又是如何?”
太皇太后坐回了椅子上,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话。
“母后,这天下只能是李家的。”端王道,语气不容置疑。
端王离去后,太皇太后坐在自己的宫殿中,发了许久的呆。老嬷嬷又往香炉里加了一些安神香,太皇太后的情绪方才稳定了些。
“这世上都是因果循环,辞儿造了这么多杀孽,以后……会不会落得个孤独一生的下场?”太皇太后囔囔道,脸上有说不出的担忧与疲惫。
她的声音太低了,老嬷嬷凑近了些,也没有听清她的话。
——
皇城西南角有一条宽阔静谧的街巷,街巷尽头是一座森严的府邸。门口两只雄伟的石狮,汉白玉雕成的柱子,朱门红漆,镶金牌匾上是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端亲王府。
一顶轿子落在王府门口,穿着金色蟒袍的男人从轿子上走了下来。浓眉凤目,鼻梁高挺,面容英俊,全身都透着一股贵气之人,正是端王。
一人不知从何处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端王的面前。
“王爷,求求您救救我表妹!”
那人书生模样,满脸惊惶。这人名唤“张澜”,是景泰三年的进士,在治国理论方面颇有才华,端王便留了下来,做了自己的幕僚。
张澜这般急切是有原因的。他是幽州人士,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自小定下一桩婚事,他家中十分穷困,表妹家却是家财万贯,表妹家定然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所以张澜便进了京,想着考个功名回去迎娶表妹。他跟在端王身边,也谋了一个丞议郎的官位,本来想着衣锦还乡,谁知幽州突然被个土匪占了!张澜与表妹通信半年,刚刚得到消息,表妹竟然被那土匪抢了去做小妾!
张澜知道后,顿时怒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慌乱之下毫无对策,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端王,张澜缓了一口气便来了王府。
端王带着张澜进了王府,一路听着张澜将事情的起因都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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