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大人……这里就是袁大人遇害的地方。”艾运领着陆笙来到一处红叶密林深处,指着一个缓坡说道。
“怎么会在山里?袁大人不是出来调研么?这里距离最近的农田都有五十里了吧?就算迷路偏了路线,但这也偏的太厉害了吧?”
“可能是想抄近路,到山林的另一边去吧?”
“不对,地图上显示这里根本没有近路可抄。”陆笙疑惑的看着周围。至于现场的痕迹,陆笙大致看一眼就知道事情发展的过程,打斗的痕迹,凌乱的脚步都是那么清晰。
而且袁大人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与凶手交手了几十招之后被杀,死后还留下了一些凶手的东西。就是凭着这点线索,艾运才能这么快的锁定伊亥。
“我们回去吧。”陆笙道了一声,一阵清风掠过,树叶哗哗的落下。
一片落叶,缓缓的落在陆笙的眼帘,就像是为袁大人送行一般。
陆笙伸手捻起空中的枯叶,突然眼中露出疑惑。抬头,陆笙发现头顶上的树叶一半都黄了。
现在正值九月,远还没有到十月底十一月这种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时节。可这颗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大树树冠上,竟然一半枯黄。
“不对……不只是农作物……就连树叶也枯黄了,树的长势也不好。袁大人来此,是不是为了查探树木长势?”陆笙心中一动的想到。
不过转念一想,心中却是了然。神州的农作物都减产了,树木枯黄也在情理之中嘛。
回到玄天府,陆笙直奔蜀州太守府。
“下官蜀州太守金博安参见王爷!”陆笙,也是大禹皇朝数百年来唯一一个异性封王之人。
“起来,事农主簿袁大人之前可是在你的帐下?”
“是,袁大人是少见的干吏,这三年来废寝忘食的希望找到蜀州粮食减产的真相,为此不惜踏遍山野田园,但却不想竟然为贼人所害,惜哉!”
“袁大人为奸人所害,本王自会还他公道,只是袁大人最近调查的可有什么成果?皇上和神州天下现在可是心急如焚。”
玄天府管刑事不管民生,所以陆笙在纤云面前没有表现出来隐忧。但调查减产的根本原因却是太守府分内之事,陆笙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问一遍。
金太守的表情更是凄苦了,“王爷,下官无能,此事实在是……实在是天意难违。不过下官曾听袁大人提出一个设想,他以为,这蜀州灵力流逝可能有一个源头。
他走过蜀州每一块农田,三年来记录了他的减产情况。有些地方减得的厉害,而有些地方减的少。袁大人以为,减得厉害的,那就离源头越近。
原本我们都信心满满,可是当数据被整理出来之后我们都又失望了。减产起伏杂乱无章,并无袁大人猜测的那样。唉!我们都放弃了,也唯独袁大人在坚持不懈。
如今他以外身死,就希望袁大人在天有灵能够托梦给我,告诉我到底是何缘由吧。”
身为朝廷命官,身为蜀州太守,已经不问苍天问鬼神了。被逼到这份上的封疆大吏,陆笙也是凝视了金太守许久。但陆笙并没有责备,而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从太守府回来,并抱回了整整一车的数据。这些都是袁大人花了三年时一点点积累而成的。
倒不是陆笙以为袁大人的坚持是对的,而是袁大人是唯一一个三年来记下详细数据的事农官。这一点和陆笙的想法不谋而合。两辈子加起来,陆笙最相信数据。
语言有欺骗性,物理现象也有欺骗性,但数学却少有欺骗性。
能有数据作为依托,假设和猜想才不会那么无凭。
所以陆笙决定暂时的留在蜀州,希望从袁大人整理出来的数据之中找到一些在从未想过的可能。
陆笙在办公室中已经整理了七天了,而越是整理,陆笙越是觉得袁大人死的可惜。袁大人在记录上,精确到十里之内。有的明显异常的两块地就算隔得再近都会有详细的记载。
陆笙将这些记载的数据,全部都填写在地图之上,哪些地方减产的数据类似,哪些地方又突然间剧烈波动都在地图上清晰的显现了出来。
看着大功告成的地图,陆笙有种答案呼之欲出的感觉。但总是,少了些什么。袁大人去那荒山野岭,也不是走错了路更不是想抄近道,而是就是从这这一片枯黄的树林去的。
也许,袁大人心里有了答案,只是去求证吧。
越是这么想,陆笙心中就越是愤怒。那伊亥,端是该死。
“哒哒哒——”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什么事?”
“大人,找到伊亥了,但是……他已经被杀了。”
陆笙停下了手中的笔,眼中微微闪动。有这么准的么?就算我已经成就不死镜,踏上仙神的领域,但还没达到真的言出法随吧?
说他死,他就真的死了?
“在重都府发现他的尸体,已经死了很多天了,被人一剑刺杀,胸膛还刻着替天行道四个字。从手法和行为来分析,可能是初出茅庐的少年侠士所为。”
“我们找了他十天,全城通缉了七天,我们没有找到,却被一个少年侠客杀了?你觉得这事靠谱么?”
“不靠谱,属下也怀疑是杀人灭口。”
“但如果是杀人灭口的话……为什么要杀人灭口?灭的什么口?”陆笙再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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