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掉眼泪不是好孩子,去和姨姨们玩吧,她们那里有爹爹带回来的肉干。”洪涛也被吓了一跳,自己刚得意一会儿就招来这么严重的指控,还让不让人活了。
看来苏轼今天来不仅仅是送王小丫回府探亲的,他有别的企图,这些话就没必要当着孩子说了。另外王小丫的表现也让他这个当爹的非常不满意,多大孩子了,几句话就吓成了这幅德性。
看来有必要重新管教管教,做为大宋天煞星的女儿,可以笨、可以坏、可以一无是处,绝不可以怂。宁可当杀人犯被斩首也不能当被害人,太憋屈了。
“敢问凉王西游记可曾成书?”王小丫和莲儿很像,一听有零食可吃就谁都不怕了,美滋滋的跟着绿荷去见母亲,主要是去见肉干。孩子一走苏轼又拱了拱手,继续发问。
“子瞻不用拘于礼节,你我相交已久,虽近些年见面甚少,也不用如此见外,还是随意些好。”
苏轼这次来态度上有明显变化,不能说恭恭敬敬吧,也拘束了很多,没有以前那种爱谁谁的做派。
到底是自己的名声太压人还是有别的原因,洪涛无法确定,所以也不打算回答他太多问题,先绕圈子摸摸再说。
“万万不可,凉王乃本朝王爵之最,本官怎可托大。”不为所动,苏轼还坚持着每句话之前必先拱手齐眉施礼。
“子瞻是觉得我不该受此王侯,故而前来奚落?”洪涛有点烦了,要不是看在对方是自己女儿老师的份儿上,必须转头就走。大文豪咋了,只要没有性命之忧,爱谁谁!
“呃……晋卿误会了,本官以为若是先皇还在,称一声殿下也不为过。本朝开国百年,凉王实至名归,轼无半点不情不愿!”眼看话越说越窄,苏轼不得不先改了口,但依旧在纠结称呼问题。
“成吧,我们各自随意。子瞻刚才问起西游记,那是我于梦中所得,最初用来哄孩子们入睡,闲来无事又和工匠们讲起。他们倒是说过记下来可以拿到瓦市上说讲赚些酒钱,左右不过是说笑而已。”
爱叫啥就叫啥吧,古人在这方面很固执,他们认为对一个人的称呼不仅仅是个代号,里面还包含着很重要的内容。越是有身份的人就越认真,自己说服不了他们。
倒是西游记的问题必须给出个合理解释,不是为自己,而是给王二打掩护。假如这个故事只有自己和府中长大的孩子知道,别人就很容易联想到福州日报社会不会和驸马府有关系。
“着也,怪不得日报上也有此故事。凉王怕是还不知道,福建路传来一纸日报,书不似书、告示不像告示,上面就有西游记,每旬只讲一段急煞人也。幸而小丫也会讲此故事,下官才能先听为快……”
苏轼估计也不明白王诜为啥在称呼上这么较劲儿,一听话题转开了顿时轻松不少,又把日报提了出来,不光说,怀里一摸还有证据。
“……这、此物对朝政多有涉及怕是不妥吧?”洪涛接过苏轼递过来的报纸,假模假样翻了好几下才找到阅读之法,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一脸的不快。
“无妨、无妨!朝廷有邸报,此物不过是稍加评点而已,与瓦市里说白话的相比反倒客气了许多。这位秋实先生倒是个秒人,可惜此去福州不远万里,若是此人能来开封盘桓几日岂不美哉!”对于王诜的指责苏轼不以为意,倒是对日报主编念念不忘,有点迫不及待相见的意思。
“子瞻不要期望太高,此物不过是海商听了本官的故事回去写来赚钱的。你来看,上面还有明码标价,四十文几张纸乎?奸商也!抢钱也不过如此。他们用本官的故事抢钱,却不曾给本官半点好处,可恼之极!有朝一日落到本官手里,定叫他们见识见识风干肉!”
至此时洪涛依旧没搞清楚苏轼突然到访的目的,只能继续装。秋实先生就是王二的笔名,她不是化名王秋嘛,嫌姓王容易引起别人联想,干脆玩起了笔名。
秋实,求实也……是不是有点五四运动时期的味道?每次洪涛看到这个名字都感觉时空倒错,觉得王二是个地下党,保不齐哪天就得上老虎凳。
“凉王说笑了,不如把它写下来刊印成书,世人也就无法假借王爷之名了。”
风干肉是啥苏轼在湟州亲眼见过,一想起自己看重的秋实先生要被挂在木杆上头皮就有点发麻。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贵为大宋异姓王了,做事还是这么邪性。
“出书?这种哄小孩的故事也能出书?”剽窃西游记洪涛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敢。按照后世的诠释,这本书满篇都是反抗精神,连一众神佛都绕进去了。
到底有没有这些含义洪涛真不知道,他讲述的版本支离破碎、东拼西凑、中西合璧,连中心思思都没有,哪儿来那么多深刻的含义。
但不可不防,一旦有人拿书里的某些语句小题大做就很麻烦,自己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和别人打嘴仗,要是因为一本书获罪多冤枉啊。所以这些年出的书全是格物类,不掺杂所谓的思想内容。
“凉王说笑了,此故事非彼故事也,越研读越有滋味,其中难免见到王爷的影子。不知此种写法有何讲究,还望凉王不吝赐教一二……”得,苏轼还咬着不放了,他愣说在故事看到了王诜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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