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的距离根本不用瞄准,这么做是怕误伤到对面的友军。两列箱车上的士兵其实在相对射击,要是平射保不齐就射到自己人了,必须把射击角度向下调整一点。
如果敌人不追了,那青塘骑兵就可以先躲在箱车阵中喘息喘息,是修筑阵地防御还是慢慢推进视情况再定。
“这是你改的?”又经过小一年的训练,新军的效率明显比凉州之战时高了不少,不到十分钟阵型就大致排好了,车厢上只能看到一排排锅底般的钢盔顶,没人会因为好奇抬头看。
但洪涛还是发现了问题,这个阵型和当初自己设计的有点不同。原本箱车应该是单排排列、侧身对敌,现在却成了双排头对头排列,全部把车尾露在了外面。士兵们也不全在箱车里藏着,有一部分下车趴在了车底的空间里。
“嘿嘿嘿,这样能防止橐驼死伤。官人不是说过嘛,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果然没猜错,阵型的改变就是王大的手笔,她居然也懂得成本核算了。
“这样岂不是减少了接敌面积,确实好用吗?”洪涛并没有训斥王大擅改自己的阵型,真正指挥打仗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们这些前线指挥官,什么好用什么不好用,听听她们的意见更准确。
“青塘骑兵只有两千,足够容下他们。若是数量多,还是官人的阵型好使。”王大也没骄傲,她把阵型做了改动是有充足理由的。
“恩,不错,但光说没用,好不好用还得看疗效……真不少啊!”
其实洪涛心里已经认同了王大的改动,在不降低效果的前提下尽量减少损失是很合理的选择,不墨守成规、不教条主义也是很好的思维模式。但这些孩子真不能随便夸,她们的心太大,压都压不住,一夸岂不是直接忘乎所以。
此时用肉眼已经能看到西边的骑兵队伍,青塘骑兵抢东西一门灵,逃命也个个是好手,马骑的都快飞起来了。
当看到了车阵之后,他们更玩了命的向这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形成了十多个尖兵,后面的骑手也开始收拢阵型,逐渐向这些尖兵身后靠拢。
“哼,没用的废物,就知道抢东西,倒是没忘了逃命的招数!”
王大除了新军之外谁的部队都看不上,包括青塘骑兵。平日里新军也会抽空和他们演练演练阵型,如何互相掩护就是其中的重点。
“以后这种话少说,传到人家耳朵里不利于团结,让士兵们听到也会多想的。把你的弩借官人用用,我也身先士卒一次。”
对于王大的心情洪涛能理解,她们跟在自己身边很少吃亏,很容易认为别人都应该像这样活着,谁不学谁就是笨蛋加傻蛋。说是骄傲也成,说是涉世不深也可,反正洪涛是无法矫正,得靠她们自己去慢慢理解。
现在也不是讲道理的时候,青塘骑兵的队伍已经离车阵很近了,洪涛一屁股坐在箱车里装火箭的木箱上,把脸凑在射击孔向外张望。这就是他所说的身先士卒,躲在射击孔后面射击。
对于洪涛而言,能亲手杀敌确实已经很卖力气了,要是心情不好连射击孔都不靠近,就干等着。啥时候吹号打扫战场了啥时候才会露头,安全第一嘛。
肃州兵有点无知者无畏的劲头儿,借着大胜的士气根本没把这些车阵放在眼里,一部分撵着青塘骑兵的屁股冲了进来,还有一部分从车阵两侧绕过,打算去前面拦截。
然后他们就悲剧了,随着一阵阵弓弦的闷响,已经钻进车阵一半的前锋突然马失前蹄,紧跟着后面的也一样结果。
有些受伤的战马还没丧失奔跑能力,不管不顾的冲着箱车撞了过去。可惜坚固的车体只是晃了晃,车轮被三角木块牢牢顶住,根本就不动地方,更撞不出逃生之路。
但车厢上的方孔里可没闲着,一支又一支无尾钢弩从容不迫的射进面前所有活物身体中,同时车阵最前面的箱车里也开始冒烟了。
那是火箭在发射,所有冲进车阵的骑兵全部被堵住,前面是满地倒毙的马匹和骑手,后面的援军也被火箭成排扫倒。可是敌人在哪儿却一个都看不见,车阵就像一台没有生命的大机器,有条不紊的收割着生命。
“走你……靠,又射歪了!我说黄蜂,能不能装快点,你这样严重影响本官的战绩。”
洪涛才不管敌人是啥反应,他的箱车前面也倒毙了两匹战马,两名脑袋上包着头巾的骑士全没死,很机灵的躲在死马后面观察周围的情况,试图找机会逃走。
第一发弩箭歪打正着射死了一名骑士,对面箱车的士兵已经放弃了对另一名骑士的攻击,就等着让帅司大人过瘾呢。但第二发和第三发全没射中,这让洪涛很没面子,责任当然要推给在后面帮着上弦的黄蜂。
“官人,他们停止进攻了!”王大偷偷举起蝎子弩一下就把弩箭钉在了那名骑士的脸上,为了怕养父急眼,赶紧打岔。
肃州骑兵确实退了,谁也扛不住几十具马蜂窝一起发射,眼看着前面的同伴像麦子遇到镰刀一般成片的倒伏,后面的骑手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会调转马头向两侧跑开,跑慢了的照样倒霉。
“我射!站立射击还是很准的嘛。”洪涛还没忘了那名骑手,站起身瞄了瞄,直接穿透了对方的咽喉。这下觉得有点面子了,不是自己射术臭而是姿势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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