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打开起点后台,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长久写作,已经让我对这里产生了类似精神寄托的情感。
不管怎么说,先给诸位读者大人拜个年,祝大家在鼠年平安快乐。
然后,我想跟大家聊聊这次的疫情和中医,以及徐小乐。
如今疫情仍在持续扩散中,即便是专家也不能百分百预估其后的走向。
这里要向战斗在防疫、抗疫战场上的所有医护人员、工作人员、后勤保障人员致以崇高的敬意。
他们都是平凡之中见伟大的人,了不起的人。
好了,话锋一转,要说中医了。
中医的概念和范畴在这些年越来越模糊。在这里说的中医,姑且限定为有医师执业资格,在公立医院执业,或是合法注册的药店坐堂行医的中医医师。
不是那些传说中的大师,神秘老人,街头巷尾的奇人……而是那些真正的,国家认可的,有证的中医。
这次疫情爆发后,中医很快跟进,各省卫健委都开出了一些方子,多以滋阴润肺,固表扶正为主。
这些药剂当然不能说没用,因为人的身体调好了,免疫力就上去了,感染可能性就低了,这个在逻辑上没有问题。但是,所有人都应该知道,能够预防、免疫病毒的只有针对特定病毒研发的疫苗。
虽然现在也传出了一些中医在疫情中发挥作用的报导,但是我从这些报导中还没有见到干货。
这里的干货包括诊记录和医生开出的方子。
就诊记录可以让其他医生大致判断病因病机,方子是主治医生对病情的认知和处理手法。没有这两个资料,笼统说一句中医发挥了作用,是不能服人的。
这口吻是不是很像中医黑?
我倒是觉得,中医黑更多些,中医粉更理智些,中医或许才有救。
正如有人批评我,说《大国医》对中医的影响很不好。因为这个故事里,让人觉得中医太简单了。而且作为一个明朝的医生,徐小乐竟然不好好学方剂,行医的时候也不做完备的就诊记录,简直是草菅人命。
我后来中止这本自己成绩最好的小说,也是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坏事,抱着玩玩而已的心态误导了很多人。
或许以后有时间了,我会写一本保证基本层面正确的中医文。但是现在,容我先蹭一下疫情的热度,讲一下【没有中医知识的普通人,该如何看中医】。
首先澄清一个误区,中医不是拿两千年前的手段治疗一切病症的巫术。
这个不需要辩论,翻开《黄帝内经》,看看里面有多少绝症就知道那时候的医疗水平。其后有医圣张仲景这个高峰。然后历代都有名医闻世。到金元四大家,医学从精英教育走向大众教育,朱丹溪居功阙伟。
明代是中医的整体性高峰,江南的会诊制度促进了医生之间的交流。第一个自发的医生行业协会也产生在明代,医生之间互相讨论病案,探寻治法,自律律他。
再到叶天士,再到蒲辅周、赵绍琴等等……中医是一代代医家呕心沥血完善出来的医学。
明白了这点,看中医的时候就有了一条基准线:如法。
中医医生必须恪守近三千年以来的行医法则。
形式上如法的医生,未必能治好病;但是形式上都做不到如法的医生,肯定治不好病——瞎猫碰到死耗子是概率学问题,暂不讨论。
首先,从病人进门,医生就应该观察病人的姿态、面色、情志精神。这是望诊。整体上判断,绝不可缺。所以如果一个医生头也不抬,这显然是要扣分的。
两人对坐,医生要进一步看印堂,看眼眸,看口鼻,看发色……然后和善地问病人主症。
病人说话的时候也是闻诊的开始,当然这点对就诊的普通人来说可能意识不到。
问完主症之后要询问兼症。
举例来说:某人因为胃痛去就医,主症就是胃痛。但是造成胃痛的可能性有很多,为了确诊就得问是否心慌心悸、是否夜中安眠等等兼症。
兼症的询问精准与否取决于医生的经验和诊断水平,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如果你是初诊病人,医生还要问你的家族病史、曾经的重病史、手术史。
在此之后,要从头到脚问一遍身体状况。
是否有——头晕头昏头痛脑鸣、眼干涩痒、鼻塞鼻涕、耳聋耳鸣耳中痛、口干涩苦味、牙痛牙酸、咽痛、喉痛、胸闷气短、心慌心悸、胁下痛、胃胀痛、肠鸣、小腹坠胀痛、大小便是否正常、晚上是否难以入睡、是否多梦、是否早醒、是否起夜、是否夜醒、夜醒之后能否迅速入睡、平日情绪如何、怕冷怕热、是否易汗、手足是否冷、汗、从颈椎到脚跟各关节是否有疼僵。
妇女还要问月经色、量、时,以及白带的性状。
如果有胃痛、小腹痛的病史或者症状,还要触诊。像盆腔炎,痛的时候未必能去拍片,不痛时去拍片又没用,而简单按一下就可以确诊了。
这些问完,医生手中的病案基本就成形了,基本的病位、病机也心里有数了。
这时候就要把脉。
在先秦的时候,医生摸的是三部九侯。头、手、足为三部,各分上中下为九候,从头摸到脚。从晋代开始,脉诊以按寸口脉为主,大大节省了医生的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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