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冠军杯决赛还有两天的时候,森林队就提前抵达了巴黎。
“巴黎,时尚之都。阿内尔卡,回家的感觉怎么样?”里贝里问自己的同胞。
阿内尔卡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淡淡地说:“还不错。”
他并不是出生在巴黎,但是他第一家职业足球俱乐部就是巴黎圣日尔曼,在巴黎呆的时间够久,到现在巴黎还有他的房子呢。
“喂喂,我说,你们不要用法语聊天啊,我们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一边的阿什利杨很郁闷。
“法国多美女啊……”伊斯特伍德对着外面马路上结伴走过的时尚美女吹了声口哨。
“弗雷迪,你可是有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注意点形象啊。”唐恩在前面开着球员的玩笑,惹来车厢内一阵笑声。
球队中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很轻松,有一人是例外。
唐恩趁着回头对伊斯特伍德说话的当儿,看了眼坐在后排的乔治伍德,他正盯着窗外的巴黎街景出神呢,对车厢内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意。
唐恩在心里叹了口气。
本来乔治伍德是不用随队前来的,因为他根本参加不了这场决赛。但是唐恩依然坚持带上他,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表明他是球队重要的一员。这种做法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安慰,可有安慰总好过什么都没有。伍德一定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大家都可以憧憬冠军杯决赛,唯独他不能。
而且最重要的是,唐恩现在并不能去安慰伍德。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伍德的座位旁,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说:“没关系,乔治。就算你不能出场,也是球队一员。”那样大家的注意力都会放到伍德身上,而这正是伍德不希望发生的。
除了远远看着伍德,在心里叹口气,唐恩什么都做不了。
※※※
当球队大巴抵达他们下榻的酒店时,已经有不少媒体等候在那里了。
这场决赛早就被媒体们定性为“艺术足球和功利足球的决战”。巴塞罗那自然是代表艺术足球的,而诺丁汉森林因为一直坚持防守反击和场面难看结果漂亮的足球,被认为是功利主义的代表。
对于这一点唐恩很不满意。他不否认自己的球队有些功利,但是他讨厌媒体们将两支球队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对立起来。将巴塞罗那放在神坛上顶礼膜拜,却把诺丁汉森林作为口诛笔伐的靶子。
踢得难看怎么了?踢得难看我能赢球。踢得艺术又怎么样?别看现在巴塞罗那风光,过几年谁风光还不知道呢。
第一个走下大巴车的唐恩双脚刚刚踏到地面上,从通道两边就伸出无数话筒在他嘴边,问题一个接一个抛向他,没有什么新鲜感,大部分都是和伍德缺阵有关的。随着比赛的临近,伍德缺席决赛这个话题反而还升温了。大家都想看看靠防守起家的森林队,在缺了队内最重要的防守球员之后,将要如何对付巴塞罗那。
“怎么对付?你们到比赛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一边向前挤,唐恩还一边很不友好的回答着类似问题。
“请问唐恩先生。众所周知,您的球队一直是靠防守才能进入决赛的,那么伍德的缺阵是否会让你更积极的寻求进攻呢?”人群中有人扯着嗓子问。
唐恩听到这个问题,他停下脚步,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问题触到了他的逆鳞,让他这几天来一直不爽的心情找大机会和借口喷涌而出。
“刚才是谁问的这个问题?”
一个光头男子站了出来。“世界体育报记者……”
他打算做自我介绍,却让唐恩直接打断了。“加泰罗尼亚的媒体?难怪。怎么,你瞧不起防守?你觉得我们靠防守打进决赛很丢人?巴塞罗那很艺术很攻势,有本事你建议里杰卡尔德,让他不要排后卫和门将上场,攻势到底,艺术到底啊?你报道足球几年了?你了解足球不?你哪儿人啊?”唐恩差一点就接着说“你妈贵姓”了,还好他在关键时刻压住了心头的火气,没有爆粗口。“你知道防守究竟是什么不?你了解防守对于现代足球的意义不?我们靠防守‘才能’进入决赛你不爽啊?你是不是觉得你支持的球队面对我们的防守会很头疼,所以才会这么说?”
骂的兴起,唐恩干脆不走了,他把行李箱放在地上,伸出手指头给眼前这位巴塞罗那记者算算数:“瞧你们这些媒体写的——艺术足球和功利足球的决战!我们功利?让我给你算算,从十六强开始,到半决赛结束,巴塞罗那进了几个球?六个!我们诺丁汉森林进了几个?八分之一决赛我们就进了五个!”他张开手掌,比在那名可怜的记者面前。“到半决赛结束,我们打进了九个球!你们不是总喜欢拿进球数来衡量一支球队的进攻是否强大吗?我们进了九个,巴塞罗那六个。谁功利?谁攻势?”
人群中有人吹起了口哨,这是幸灾乐祸和看热闹的嘘声。大家都喜欢看到唐恩这么做,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很快就有劲爆新闻报道。
下车的球员们看到主教练指着一个记者的鼻子骂,也都停下来看热闹。克里斯拉克则在后面催促他们赶快进酒店,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我的球队不是供人娱乐的马戏团,我没义务满足你们这些人的那点小爱好。我只在乎自己的支持者和董事会的评价,冠军奖杯才是我的目标,好不好看,我不在乎。艺术足球?我可不是毕加索和梵高。再见,巴塞罗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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