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摇摇晃晃,公孙止脸上细汗密布,下垂的余光之间,轻柔走来的身影近了,他撑着扶手起了一下,又坐回去,咬牙低吼:“走开,给我出去——”
柔软的地毯,纤足走了过来,身影穿过摇曳的灯火范围,呈出诡秘的气氛。
公孙止胸腔剧烈的起伏,喘着粗气,想要起身离开,不敢将自己暴露在毫无还手的处境里,但终究因为药物的关系,四肢却是无力,只得坐在椅子上,瞪着眼望着这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哗——
走近长案的女人,伸手一把将上面的竹简拂了下去,双手撑着桌面,抬起膝盖压了上去,上身前倾,头发如瀑般垂下来,拂过肩上,黄昏的光里,闪烁出金色,双眸变得寒光闪闪,就像一只凶狠的雌猫,要朝对面的男人发起攻击的姿态。
“公孙……我美吗?”
西方人独有的相貌,同样也有不输于东方女人精致、美艳的俏脸,嘴角勾勒出一抹西域风情:“……很小的时候,摸过一次来自东方的丝绸,柔滑、轻盈,那种滑过皮肤上的感觉,真的很舒服,还有精美的瓷器,上面绘着像是来自天堂一样的图案,那时我向往着东方……”
“说的这些,你现在已经拥有了。”
公孙止目光盯着她一眨不眨,手臂伸向长案下面,去摸放置在下面的一柄弯刀:“你人也在东方,但我不明白,今晚你这样做到底什么意思,往日……似乎并未看出你露出对我有任何的情愫,若是有情,我收你入房也是可以……”
“我不想占有你,同样斯蒂芬妮也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男人。”
桌上的女人,轻声的说着,不动神色的抢公孙止的手中偷偷摸出的一柄刀刃,呯的扔去角落。
“……公孙,我来到向往东方,看到的是延绵的战火,和我的家乡是一样,变得支离破碎,那里在罗马人的屠刀下,子民饱受欺辱和死亡的危险,我想要回去,带领活在屠刀下的子民反抗野蛮的罗马,和你一样凶狠的挥出刀锋。”
常握刀柄的手有些粗糙,抚过长案。。
“.……但是仅靠我自己,是没有办法的。”
金色长发垂下的身影,吹熄了桌面的灯盏,屋里彻底黑了下来,以及女人的声音轻响:“.……我需要一个坚固的盟友,以及盟友之间牢靠的纽带。”
话语消弭在走廊呜咽的风里。
屋外清冷皎洁的月光似乎害羞的不敢看这一幕,悄悄的躲进了云朵后面,安静的走廊上,原本值夜的侍卫,被早就察觉的蹇硕挥手赶走,隐约听到一些声响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里,掩嘴偷笑了下,快步走开,自觉的去唯一能过来这边的檐门那里看守,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皇宫里,替来了兴致的陛下把守门庭。
“奴婢还能回到那皇宫里吗……”他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偶尔露出一角的冷月。
过了许久,侧院厨房那边的响起一阵鸡鸣,书房的门扇轻轻的打开,窈窕的身影悄然的离开,沿着长廊出去,看到门口站立闭目的宦官,迟疑了片刻,见对方没有动作,便是慌忙离开。
待斯蒂芬妮走后,蹇硕才睁开眼,转身回到书房那边,悄然进去,公孙止靠在毛毯大椅上沉沉的昏睡着,他小心的上前,将主人的衣裤穿戴好,轻声的呢喃:“夷女就是夷女,也不知体恤自己男人。”语气带着责怪,又去书柜旁边的箱子寻来薄毯给主人盖上,方才去收拾地上散乱的竹简、笔墨,做完这一切都已经蒙蒙发亮了,他端过了那碗已凉的羹汤,才放心的离开书房回去休息。
天光逐渐放亮,外面响起了侍卫巡逻的脚步声。
公孙止在微凉的清晨醒过来,手脚微微有些发麻,但力气已经回来,揉着脑袋坐起来,里面隐隐作痛,揭去薄毯,他看过自己身上,衣袍完好,几案上竹简也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这一切让他感到疑惑。
“.……难道做梦?”
他起身走过一圈,空气里还残留着令人寻味的味道,下一秒,公孙止拉开门快步走出,正打着哈欠的李恪揉着眼睛过来,正看到首领径直越过他离开,连忙抬步跟上,俩人来到斯蒂芬妮和杰拉德坐的侧院。
哗的一下,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床铺整整齐齐叠在那里,有服侍这边的仆人路过,便是恭迎过来:“家主,有何吩咐?”
“屋里的西方人呢?”
“那兄妹二人一大清早就说去看望潘将军去了。”
公孙止一把将那仆人扯到面前:“走了多久?”
“一……一个时辰……”仆人哪里见过家主陡然间发火,吓得发抖,随后被扔开,跌坐到地上。
身影转身,李恪一脑袋的疑问的跟在后面,就听快步在走的公孙止抬起手:“你立刻带两百人叫上典韦一起去追,出城把他们给我追回来,若是执意不回就杀掉,对了……”
脚步在走,话语顿了顿:“……不要惊动夫人。”
杀了杰拉德和斯蒂芬妮?
李恪深吸一口气,原本还有些瞌睡的脸,陡然清醒过来,吃惊的愣在原地,此时,前方李儒的身影出现廊桥上,正朝这边赶来,走近后低下声音:“主公,夫余国的使者那边晾的差不多了,给他们准备的兵器和一些过冬的粮食也都妥当,该是主公出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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