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那些女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是为了花他父亲的钱,在形容她们时,他用了一个很有力量的词:“贱货”。他说,石老师也是贱货。
那天,石美家访走后,他父亲怪怪地笑着对他说,你们石老师还满漂亮的。不久,他便发现漂亮的石老师开始搭乘父亲的车到他家里,并开始留宿在父亲的房里。
有一天,喝醉酒的父亲甚至问他,要石老师做你妈怎么样?父亲根本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刚问完,他就爆发出一阵笑声,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他越来越讨厌这个石老师。
他知道我是石美的男朋友,于是在我找到他后,他开始编故事,他把一个只存在于他想象中的房间渲染得神秘莫测,只是为了把我引到他父亲的卧室,看到石老师和他父亲“光着屁股”睡在床上。
他看过不少电视剧,只要是这种情况,电视剧里的男人十有八九会冲上去杀掉床上的男人或女人。
于是,他以一个超越十岁男孩的精明老道精心安排了这个计划,然而结果却令他非常失望,他适时递上了锃亮的水果刀,可我呢,连一个人都没有杀掉,反而被他赤身裸体的父亲打得倒在了地上。
他撇了撇嘴,轻蔑地对我说,“你太窝囊了。”
我窝囊不窝囊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甚至有一点感谢我的窝囊,否则我怎么会有机会在这个晴朗的夏日,坐在冷饮店的小桌前一口口地往嘴里放冰爽滑润的奶油呢?
“石老师和我爸要结婚了,你知道吗。”他舔着勺子,问我。
我没有回答他,我站起身,付了帐,再一次摸摸他的头,走进了街上的人流里。路过一个报刊亭时,我停下来买了一本杂志,坐在荫凉处读完了它,在里面我读到了一个故事:一个男人杀掉了她的妻子,把她的尸体砌进了厨房的墙里……
外国?她真的去外国了么?
218公园的湖水里漂浮起一具女尸,泡了很久,肿胀、松软,苍白,像个泡得发胀的馒头,臭,围观的人中吐了几个。
无法确定身份,她的脸皮被整个剥掉了,像个扒了皮的西红柿。
脉络清晰的肌肉组织红艳艳的裸露在阳光里,下巴还露出了白惨惨的骨头,衬在绿油油的湖水里,像幅油画。
肯定是被谋杀的,自杀投湖的,失足落水的,都没有这样的死法。
这一个月里,杀人剥脸案已经是第二次发生,全市的警察都开始加班,晚上人们开始呆在家里。
陈方堂躺在雁都宾馆房间的大床上看到了这则报导,冷笑了一声。
真是一个模仿与抄袭横飞的时代。
他原以为自己的手法是独一无二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跟风者。
他的手提箱夹层里现在正装着两张白皙柔韧的女人脸皮,而且第三张也早已物色好,他随时可以让这张脸皮完整无缺的分离。
这个女人正在他身旁香甜的睡着,呼吸均匀,长相不错。
她的脸就像朵待摘的花儿,陈方堂将亲手剥下这张脸,烘干,鞣制,让它永不腐烂。
这才是陈方堂的下一张藏品。
218湖里浮起的那具女尸与他毫无关系,有人在模仿他的手法杀人,没创意,陈方堂对这个不知名的凶手嗤之以鼻。
三个月前,陈方堂还是个医生,救人。
现在,他却成了个恶魔,杀人。
天堂地狱真在一线之间。
这一切全因那个女人,蒋润竹。
好了两年多,陈方堂连结婚的房子都买好了、装修了,她居然告诉他自己爱上了别的男人。
她要离开他,去跟那个男人,铁了心。
陈方堂流泪了,可泪水唤不回她的心。
陈方堂下跪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可黄金也唤不回她的心。
最后,陈方堂绝望了,他抄起桌上的水果刀,重重一刀。
刀刃进去,鲜血出来,她死了。
看着尸体,陈方堂痛哭流涕,哭完了,他决定把她的脸割下来,永远陪着他。
手术刀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顺着发际划了一道弧线,向下,经过一侧的耳根,再到下颚,再回到另一侧,尚未凝固的血珠渗出,一个红艳艳的椭圆。
像剥开一个橙子,陈方堂很耐心的把这张脸剥下来,又用了一个星期,把它鞣制得像小羊皮那样柔软。尸体被他连夜运到郊外的垃圾场掩埋掉,这是个理想的抛尸场所,她的尸体,到现在还没有被发现。
蒋润竹的失踪,在公安局的档案里挂起来了,警察也来调查了几次,陈方堂表现得很镇定,毫无破绽。
他常常在午夜把这张脸皮像做面膜一样敷在脸上,对着镜子注视着曾经爱过的这个女人,这张仅有一层皮的脸已经软塌塌的变形,眼眶,鼻孔,嘴,是大大小小的洞,像一块满是窟窿的破烂抹布,但陈方堂仍然陶醉其中。
这世界上,一些人迷上了集邮,一些人迷上了收藏毛主席像章,而陈方堂迷上了收集女人的脸,他不能自拔了。
一个月后的某夜,他掐住了一个夜行女人的脖子,等她的血液凝固以后,剥下了她的脸。
这次,他把尸体绑上石头沉入郊外一个池塘里,几天后,尸体浮起来,全市都炸了。
警车在公路上一辆接一辆的飞驰而过,城市的神经绷起来了。
陈方堂丝毫不受影响,有条不紊的寻找下一个猎物,很顺利,找到这个女人,才用了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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