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丁见他上来,马上站起来,伸出手:锤子。
赵甲没动,站在原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丁:当然是砸锁。
赵甲问:这是谁的房子?好像不是你租的房子吧?
当然不是。
那你跟房主熟悉吗?
不熟。
赵甲嘁了声:胡闹,那你干嘛砸人家的锁头,非法入室是要拘留的。
李丁说:你知道这是谁家吗?这就是文具店那个男人的家,我跟了他三天才找到这里,我怀疑仲继红现在就关在这间屋子里,别说是砸锁,即便要杀人放火,我都做,别废话,赶紧把锤子给我。
赵甲把手背在身后:不行,话不说清楚不能给你。
李丁的眼神骤然冰冷起来。
他指了指身后的门说道:仲继红失踪后,学校这一片所有的小区都几乎都踏遍了,幻想着能找到点蛛丝马迹,我想起你说那个文具店里有血腥味,就特别盯了两天那个男人,发现那人真的有些不太正常,每天下午三点多,就会有一个人给他送两塑料袋东西,黑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前天,那人刚进店,我就跟了进去,被我看个正着,我感觉那袋里装的竟然很像是血,我还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差点吐了。
可奇怪的是,等他晚上锁了店往回走,他手里的血就变成了一袋。我很纳闷,另一袋哪去了?
直到昨天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亲眼看到,那男人趁着店里没有客人,把一袋血倒进一个大碗里,就像喝茶水那样,一小口一小口地把一碗生血都喝进嘴里,完了还意犹未尽,把碗举起来仔仔细细地舔了半天,舔得半张脸都血糊糊的,两只眼还亮晶晶的,比恐怖片还要吓人。
说完,李丁直勾勾地盯着赵甲的眼睛问:你见过有这样的人吗?
赵甲没吭声。
李丁说:所以,他不是个吸血的怪物,就是个嗜血的变态狂,学校的案子绝对跟他有关系。
赵甲叹了口气:就凭你说的这些吗?
李丁哼了声:我围着这栋楼转了好几天了,不管白天晚上,他家所有窗户的窗帘从来就没有拉开过,要不是房里藏了东西至于会这样?我还特意敲开了他家的对门,里面住着个70多岁的老太太,老人睡觉浅,她说好多次夜里听到有哭号的声音,尖尖细细的,像女孩在哭,那老太太很少出门,并不知道对门只住了个单身男人。
李丁接着道:本来我想试试用别的钥匙和简单工具能不能把锁捅开,结果不行,打电话找开锁的,但开锁的要看房产证,否则不给开,我正发愁呢,你电话就来了,我就让你给我带把锤子过来,就这把破锁,用力砸,不超过十下准开。
他再次伸出手:该说的都跟你说了,锤子给我。
那个男的不会在里面吧?赵甲看起来有些踌躇。
不可能,他在店里,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赵甲仍旧没动:我有个疑问,你有必要费这么大劲吗?干嘛不报警?
李丁神经质地笑起来:
听过那么多英雄救美的故事,你不觉得都很浪漫吗?我前前后后一共写了十三封信给仲继红,她都没有理睬我。如果她真在里面,我救出她,情况可能就大不相同了,这绝对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个机会。
他眼中迸发出异样的神彩。声音更为凶狠起来;别再废话了,锤子给我。
赵甲把背后的纸带提到身前,伸手取出一把木柄铁锤递过去,两只眼冷冷地看他。
李丁接过铁锤,迫不及待地赶到铁门前,轮起锤子照着那把锁猛砸下去,他高估了那把锁,以为要砸十下,可三下就开了。
李丁扭下锁,用力拉开门,一手举着那把铁锤,慢慢地跨进了门里。进门是个客厅,没开灯,再加上阳台窗户被遮挡得密不透光,屋里黑洞洞的,空气中洋溢着一股令人做呕的怪味。
赵甲提着纸袋跟在李丁身后。
卧室的门紧闭着,哗啦,哗啦,里面竟传来了一阵铁链的清脆声响。
李丁狂喜地回过头,脸涨得通红,对赵甲喊起来:你听,一定是仲继红,她被锁在里面,她还活着。
他疯狂地跑过去,飞起一脚踹开房门,紧跟着人就冲了进去。
随即,他愣在了门里。一手扬着锤子,像个吃惊的雕像。
赵甲慢慢上前,扒在门口向室内望去,不禁睁大了眼睛,卧室里的一幕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窗户上掩着黑绒布的窗帘,卧室里暗如黑夜。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房间中央,她的小脸白得吓人,正瞪着两只乌黑的眼睛惊恐的望着他俩。
女孩左脚的脚踝上系着条细长的铁链,铁链有两三米长,另一端扣在床边的暖气管子上。女孩一动,叮当作响。
这女孩头发焦黄,用黑头绳扎成两根长短不一的小辫子,皮肤白得有点恐怖。她身上穿着件白色的小毛衣,胸口处以红毛线绣了几朵小红花。名义上是白毛衣,应该很久没洗了,几乎成了灰色,胸前还残留着点点污迹,像是干涸了的血迹。
李丁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他茫然地回过头,问赵甲,又像是在问自己:怎么会是这样?仲继红呢?仲继红呢?
赵甲没作声,房间里死一般寂静。
赵甲忽然说:我倒想起一个地方,仲继红说不定会在那里。
李丁陡然激动起来: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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