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跃下马,翻看了一下尸身,没找到证明身份的物件,脱了他们的外衫,把两头颅一包,对逐阳说:“这两人当过兵,估计有官职在身。逐阳,现在还有兴趣回去瞧热闹不?”
“当然有!”
回到遇暗箭的地方,齐宁拍拍坐骑的屁股。这马,他一手养大的,非常懂事。安静地驼着他们的行李带着逐阳的马跑去对面山里藏身,等待主人完事后再召唤。
两人寻着断断续续的打斗声往山里奔跑,血腥味随着距离缩短越来越浓。齐宁扯着逐阳跃上树梢,站在高处一瞧。哟嗬,跟战场一样,百来个人分成十几处打斗。地下倒了一层,瞧样子势均力敌,打得热闹谁也占绝对优势。哈,不对,被树梢挡住,人最多的一处有二十几个黑衣蒙面围住五六名武僧,武僧们边抗敌边护着一名头戴玉冠狼狈不堪的白衫青年,明显处于下风。借住过寺庙一夜,记忆力好,眼力更好的齐宁瞧着那几名武僧有点面熟,冲逐阳道:“逐阳,你留在这里看热闹,我去去就回。”
齐宁跳下树,没理会小股人的厮杀直接冲向被围的武僧,嘴里大喊:“了德大师,我来帮你!”
被他唤名的武僧一闪神,身上马上挨了几刀,齐宁立即丢出手里提着的首级替他解围,眨眼间冲到黑衣蒙面人身后,弯刀出手,专捅人家的后腰。他身法飘忽,阴险的冷刀子出手又快。黑衣蒙者虽有警惕,但防不胜防,包围圈立即被他硬撕开个大口。几名武僧压力大松,分出二人专心保护白衫青年。
余下的十几位黑衣蒙面人瞧齐宁胆寒,畏惧不敢上前,有了退缩之意。
齐宁瞅得空档瞧了瞧那白衫青年,偷入皇宫时见过——他就是太子李治!长相虽比不过逐阳,也算蛮俊俏的,听说他与过世的长孙皇后有五分相似,又是嫡幼子,爱屋及乌,众子中最得皇帝宠爱。两人的目光相遇——眼神没焕散,挺有精神的嘛。啧,瞧他这会儿遇刺受难也没被吓破胆,只是模样儿狼狈了些,看来后世人的评价有偏差,此人并不懦弱。
“齐檀越,多谢援手。”一位伤势极重的武僧喘着粗气朝齐宁靠来。
蓦然,这位武僧暗持戒刀朝齐宁当胸刺来。哈,敢情这位是内应。齐宁一扭身,抬膝,反肘。膝,攻击他胯下;肘,攻击他腰腹。这武僧不畏死,朝着李治掷出手里的戒刀。
“了明,你!”护着李治的两僧人大惊。
齐宁眼利,离他又近,眨眼功夫就把刀子打落了。
护着李治的一位持长棍僧人朝着背判已方的了明当头一棒,了明当场被击毙。
众黑衣人开始溃散。
“回来!”一位力敌一武僧的矮小黑衣蒙面人绝望大喊,他声音沙哑难听,可能怕被人知晓他是谁,故意毁了声。他一叫,众人逃得更快。这黑衣人也不理招呼到身上的棍棒,拼死朝李治杀来,口中狂叫:“贼子!死去。”
李治突然开口道:“三王嫂,治与你一旧怨二新仇,何苦逼治于死地?”
矮小黑衣蒙面人脚步一缓,被一武僧的长棍击中后背,口喷鲜血倒地。有僧人揭下他的面纱,果然是位容貌艳丽的女子。
齐宁摸下巴,李治的三王嫂……应该是李恪的王妃杨氏,出身武将门第,身为女子身手不错。父兄都是握有兵权,她能调动杨家私兵也正常。难怪李恪后人族谱上没有杨王妃的任何,就连棺椁也无处可查,原来是策划了刺杀太子李治。
主谋一倒,没了主心骨还活着的黑衣蒙面人们立即四处逃窜。李治那些还活着的护卫们围到他身边,警惕地看着周围。
了德和尚询问齐宁怎么会出现在此地,齐宁拿出缚在背上的那支铁箭,又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两头颅,说:“我和弟弟取道去长安寻亲,突然一箭射来。没过多久,此二人突然袭击我们。我以为是劫道的匪人,愤起反抗错手杀了他们。随后细想,心中不安倒回此地,上得山来瞧见几位大师被围,所以……”
“多谢齐檀越援手。”众僧人一齐合掌称善。
了德和尚引齐宁到李治身前,李治很感兴趣地上下打量他,揖了一礼,诚恳道:“多谢齐恩公搭救。”随后又问:“不知齐恩公上京访哪位亲友?”
齐宁手一抖,一包东西从衣袖落下。站在李治身边的护卫拾起来一瞧,非常破旧的《齐氏族谱》。他没把它给齐家,直接拿给了他主子。
李治随手翻了前面一二页,又翻到后面,惊讶地看着齐宁,道:“齐恩公原是齐闵王后人,父母双亡……”沉吟了一下,道:“恩公若不弃李治鄙陋,寻至亲友前,请暂且在东宫作客。”
“多谢太子。”齐宁收回族谱,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
太子的护卫和那几名武僧担心还有刺客躲在暗处,催促李治:“太子,请速速回宫。”
“好,”李治瞧了一眼被护卫暗中捅死的杨王妃,黯然神伤,整了整衣冠,对尸体施了一礼,说:“三哥必不知此事……派人送三王嫂归宁杨氏。此事不要告知父皇,省得父皇忧心,也须瞒住国舅。”
“太子仁慈!”众人强忍忿恨不敢反驳他的话。
齐宁腹诽:这小子真会做戏!死了这么多人,目击者又多,怎么可能瞒得住皇帝和长孙国舅?不管李恪知不知情,必定会失宠于皇帝,远离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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