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于水, 柳家血缘羁绊很强!车上, 邹清荷安慰地捏紧三哥那双出冷汗的手。别看三哥平时不屑他家长辈,称呼父亲为老头, 见面高吊眼角不理的人,得知父亲生病也许受了伤,担忧、紧张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了。看, 副驾位上的柏纯姐就没三哥那么紧张, 一副天塌下来还有其他人顶着的豁达样。
“老头就一话痨,一张嘴啰嗦个没完。”柳逐阳说话了,其情绪挺复杂的。
噫?跟印象中的柳父不同。以清荷跟柳父的相处经验来看, 柳父话很少, 不然也不会给他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
“那是对你!”柏纯回头瞪柳逐阳, 没好气地说:“听说他就只对你话多,你大哥羡慕死你了。在你爸眼里, 你是特别的儿子, 忒不听话的不孝子,不唠叨你唠叨谁去?”
这话柳逐阳不爱听, 他不想要特别,他想得到一视同仁的平常待遇。他瞧不起自个儿的父亲, 没责任没担当的家伙!家里的子女的大小事都甩过老婆,要不,就推到老爷子头上。老爷子瞧不顺眼他柳逐阳, 话多的老头那时连个屁也不敢放, 只敢私下找自己塞上几个钱用来弥补做父亲的责任, 跟打发私生子一样。那点钱,他柳逐阳才不要!臭老头居然还加上一句:“我的工资,存下来给你的。”听听,这么委屈的话亏他说得出口!好象给儿子两个钱还得偷偷摸摸不让屋里的老婆知道,多伟大多独特的父爱!幸好那时他柳逐阳有楼老大撑着,不缺钱用。
柏纯比他更不满,“小邹,都说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掌心掌背不分彼此。其实不对,子女一多,最顽劣的那个偏偏最受宠。柳家就是这样的典型!你们大哥、我家承秉,身为长子长孙,承受了多少事?为了讨长辈欢心,做任何事都要弄得完完美美。可是,做得再多也得不到几句赞扬。爸偏爱老三,老爷子偏爱老六。见面总要提点着,要承秉照顾他们一些,别漏了帮衬弟弟……”
老爷子偏爱柳大哥?!看不出来,说偏爱齐宁,清荷还相信一些。以老爷子的性格,会对承秉哥说“帮衬”柳大哥?肯定不会!大嫂言过其实,在胡侃。说来说去,还是柳家人的相处方式有问题。要么坦荡热情过了头,没事扯出新鲜事(指柳老四最初怀疑齐宁和老三有一腿,没发生前闹成大事);要么就是假话、谎话说得太多,连自己都闹不明白真假(指柳母等人擅长说谎,大嫂喜欢胡侃);要么藏着、掖着不沟通,揣着心思等他人挖掘(指柳父的言行)。
跟邹清荷同样感慨柳家血缘羁绊的还有齐宁。心情太紧张,柳家老大走起路来居然同手同脚,很像那些初进少年军校未成年小兵的第一次出早操。想笑,没办法同情他。一向沉得住气的柳家老六,嘴抿得死紧,眼睛笔直地死瞪前方,脚步跨度比平常大出5-6厘米,节奏被打破,步伐显得凌乱。听说柳老六视自己的生父可有可无,没想到这一次令他方寸大乱。
可能是常在生死边缘走动的原故,齐宁内心深处对别人的生死、受伤、患病看得较淡然。当然,他是人精,轻易不表露他的真实看法。他仔细回忆和柳父短暂的会面,从气色从语气来看,柳父的身体没大问题。大脑结构复杂的柳老六,想得太多把病因复杂化。
“你们来了?”柳母见他们三人重新出现在医院,脸上没露出半点惊讶。
“妈,爸的病?”看不出柳承秉还是个急性子。
“小声!你爸刚睡着。”柳母轻轻带上门,指着柳下溪和齐宁说:“都是因为你们!”
柳承秉担心继母不说实话,抛下柳下溪和齐宁去找医生询问病情去了。
柳下溪和齐宁都是沉得住气的,他们陪着柳母下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等柳母开口说原因。
柳母却先笑了,说:“你们父亲,有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年纪越大,嘴还越紧,有些心思埋住,跟在他身边的我也没看出来。听说你们四个在远方建了房子,打算抛开这边的一切享受人生。你们父亲很不乐意,认为北京和石家庄都不错,没必要跑去远方,以后见个面也难了。你们没当父母,只怕理解不了父母的心情。”她停下来不说,眼睛盯着齐宁。
后一句,齐宁不赞同,他有儿子小黑皮,早当了父亲。
柳母似乎看透了齐宁那张没表情的脸,问:“你们的新家给小黑皮预留了位置吗?”
齐宁坦率地回答柳母:“不,小黑皮要亲手去创造他的将来。”
“呵呵,齐宁你虽然有养子,但还是一样缺少父母心。”
齐宁微微一笑,虽不赞成也不想反驳柳母的话。他们处事态度不一样,看法达不到一致,没必要起争执。
母亲有心情谈笑,父亲无论是生病或者受伤都应该没什么大碍,柳下溪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念又一想:新房子的事连父母也知道?事前只有他被蒙在鼓里?也是,有大嫂那只扩音器在,想不知道也难。“妈,父亲的病?”
“你还在怀疑我说的话?他是真的想你们。”
“下溪、齐宁,我们虚惊了一场。爸没受伤,得了十二指肠炎,幸好发现得早,没形成溃疡。医生说了能治愈。”柳承秉扬着诊断书跑过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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