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声惊呼, 坐在后排占据地理优势的柳下溪扫视了整个教堂,把所有异动者都收在眼底。至于站在灵柩前的人发现了什么, 他反而不在意, 相信事实到底如何很快就能知道答案。总个教堂,除了那些监视现场的异动者, 有两个人特别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所注意的人是坐在走廊右边第五排,左数第三、第四的一对男女。从后面看过去,左边的女性一直勾着头好象在为死者虔诚祷告, 似乎已达到无我的境界在与她所信仰的神交流, 她的头发是褐色,脖子较长,在黑色丧服下格外显得白;右边的男性侧身坐着, 三十岁上下, 脸部轮廓深, 眉毛很浓, 乌黑的头发盖住了前额, 戴着一幅宽边的黑镜, 宽下巴,脖子粗壮。他听到惊呼声没有往前看, 反而四处打量教堂内的异动者。他的双眼虽然隐藏在墨镜内,不知怎么的,柳下溪还是觉得他的眼神很不一般, 非常锐利, 扫在人身上有被刀刺的错觉。当他发现柳下溪在观察他时, 那股刀刺感立即隐去。这两个人反差极大的分开坐,柳下溪也许不会注意到,但他们坐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很不协调。总觉得这两个人认识……虔诚的信徒与敏锐的观察者坐在一起代表着什么?
冲到灵柩前的几个人问那位发出惊呼的中年男子:“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没有回答,他揉了揉眼镜,从眼内取出隐形镜片,接着从口袋里摸出眼镜盒,取出里面的眼镜戴上,再重新地望着灵柩内,颤抖着嘴唇说:“左手臂到手尖的长度短了大约0.4英寸;肩宽少了约0.15英寸。”他的话音刚落,坐在前排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那人在说什么?”清荷问柳下溪。他们坐在后面听不清楚。
柳下溪的手机在震动,掏出来一看,上写着那位中年男子的话,来电不显示号码。柳下溪立即回了条短信:“此人是干什么的?”
短信回复得很快,写着:“依诺的一位高级工程师,据说他的目测能区别微米之差,号称人形计算机。”
一个戴眼镜的有这么好的视力?!柳下溪颇有些怀疑。
站在那中年男子身边的几位也往里望,其中一个说:“可能是死后肌肉收缩,所以……,”
中年男子反驳道:“昨晚贝里先生被安置在教堂,我也来看过。”
“今天的跟昨晚不一样?”
“嗯。”中年男子点头。
“死亡超过五小时,一般不会再发生明显的肌肉收缩……”有人沉吟后低语。
这些对话先后传到柳下溪的手机上,柳下溪回复道:“如果这位工程师没弄错,死者的身躯可能昨夜在教堂里被人换了。”
“昨夜教堂里一直有人守着。”
“他夫人呢?”
“守了一夜,熬不住回酒店休息去了。”
“曹工,您肯定看错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走上前,挽着中年男子的胳膊低声说:“后面还有不少人等着为贝里先生献花,别妨碍了大家。”
“我不会看错!”这位曹工不高兴地说:“梁董,我只是把看到的事实说出来。”
“好了好了,就算你是对的好了,但也请你说话之前看看场合。”曹工被拖走了,告别仪式继续进行着。随后上前的人都忍不住朝灵柩内多望了几眼。
柳下溪关注的那对男女迟迟没上前献花。
“柳大哥,轮到我们了。”被好奇心折磨的邹清荷催促着他站起来。
他们站在灵柩前往里望,白色玫瑰花堆满了半个棺体,死者只有左臂,肩膀与头脸露出来。“手臂短了1厘米……肩膀窄了3.81毫米吗?”柳下溪看不出来,他的目测不及那位曹工啊。
邹清荷也同样看不出问题,有些失望地偷眼瞧着柳下溪,心想:先前是谁跟柳大哥短信聊天?短信的内容是不是跟这个棺材有关?
柳下溪把手里的花放进棺内,转过身一瞧,他关注的那两个人不见了。心里一惊,快步朝教堂大门走去。门外,聚集的人不多,没找到那两人的身影。
见他们出来,小鲁朝他们走过来。柳下溪立即拿出纸笔,快速画了女人的上半身背影与那男子的侧脸,问小鲁:“就在刚才见他们哪那边走的?”
小鲁仔细看了画像,回忆了一下,抱歉地摇着头说:“人来人往,没注意。”
柳下溪转头张望,一位局里的便衣警朝他点了点。柳下溪便朝他走去,对方小声问:“柳处,找谁?”
柳下溪把画像递给他,低声问:“刚才见到这两个人没有?”
便衣警接过画像,边看边问:“他们怎么了?”
“可疑。”
“好,交给我们。”
邹清荷呆在小鲁身边,见那位在灵柩前低声惊呼的中年男子被几个人围着,问小鲁:“那谁啊?”
“技术部的曹工。教堂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出来就被人围住训斥。”
“呵,没什么事,他在灵柩前说了几句话,我坐在后面没听清楚。他跟贝里先生私交很好?”“还行。贝里先生对技术人员不错。”
清荷接口问:“反感搞行政、跑业务的?”
“也称不上反感……,怎么说呢?总之是有一定的差别吧。可能是文化差异,平时与国内管理层的人有点不咬弦。啊,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先去东皇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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