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溪放下小崔的皮鞋, 看到清荷正站在室内的大双人床旁边。他顺着清荷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席思梦床垫被挪开了一角, 床板上沾有血迹。清荷回头对他说:“柳大哥, 凶手如果是嫁祸给苗二清的人,小崔的嫌疑被排除了。我看到眯眯眼流出的一大滩血上有拖鞋印子, 应该是小崔的脚印,如果拿着凶器进这间卧室,肯定会在地面上留下印迹。你瞧, 地面很干净, 我们来这间房在路上也没瞧见血印。我觉得凶手肯定是熟悉眯眯眼的人,知道苗二清与眯眯眼最近有矛盾,才特意嫁祸给她。”
柳下溪笑了笑, 视线落在他脸上, 旋即收回, 弯腰仔细地检查门口到沾血床板的地面, 果然没看到血迹, 回头问小成:“小崔曾帮被害者按住伤口, 扶过对方,身上应该染有血迹吧?”
小成点头, “没错。他当时穿着拖鞋扶着眯眯眼,手上、衣服与拖鞋都沾有血迹。除了他,扶过眯眯眼的咪凤以及我与三少身上都沾有血迹。”
柳下溪沉吟了一下, 自言自语道:“凶手是什么时候溜进苗二清的卧室?”
小成立即回答:“可能是我正要给眯眯眼施急救的时候吧, 那时大家都盯着倒下的眯眯眼。三少突然喊了一嗓子, 要酒吧里的服务员关门等警察过来调查。凶手听到他一喊,慌张了,担心唯一的出口被封住,警察一到会搜身,立即朝里跑,来到苗二清的房间把凶器藏与手套藏了起来。他没想到那些不想被牵连的人往外跑,酒吧里的服务员素质太低,没听三少的话把门关上。凶手藏好对自己不利的证据过来却发现酒吧的门没关,趁人不注意逃走了。”
柳下溪走到清荷身边,细看床板和床垫,那上面沾着的血迹不多。接着又从口袋里拿出可调试的照明放大镜细看包着胶的床垫,想从床垫上找出指纹,可惜这床垫非常干净,没有任何指纹。
清荷知道他的意图,笑着说:“用脚用膝盖可以推动床垫,不需要用到手。”
柳下溪笑了笑,没说话。他转过头打量室内,看得出本地的刑警搜查得很彻底,能翻动的地方都被翻遍了。靠近一间小门的木椅子上搭着一套有点脏的男装外套。柳下溪拧起来摸了摸外套的口袋,几个口袋里都有东西!翻出钱包、名片夹、钥匙、手机与一些零钱。钱包里有一叠现金,一张身份证,几张银行卡、会员卡和名片。身份证的名字是董乐强,今年二十八岁。他把这些东西都摊在床上,问三哥:“这套衣服是眯眯眼在美食楼厕所打滚时穿过的?”
柳逐阳点头。
柳下溪推开小门,里面是浴室与厕所,空间不大有点拥挤。坐式马桶的盖子关着,旁边的垃圾桶很干净,没有任何东西。用磨砂玻璃隔开的浴室半开着,花洒没搁回架子上悬吊着,有点潮湿的毛巾斜搭在手巾架上。浴室旁边的洗手台上丢着男式内衣内裤,一瓶淋浴露横在地上从瓶口流了一些液体出来。
柳下溪走回卧室对其他三人说:“我想,被害者董乐强回到这里进了浴室洗澡,澡还没洗完,有人过来告诉他,酒吧里有人在闹事。他走得匆忙,连脏衣服里的钱包、钥匙和手机都没带走。也就是说,他出去时,这间卧室的门没关好。他走到舞池附近没去制止闹事的人,站在旁边看热闹,凶手出现在他身后行刺他。现在有几个疑问,是谁砸了他赔给小崔的奔驰?对方砸车的行为是泄愤吗?憎恨的目标是他还是小崔?是谁通知他酒吧有人闹事?谁是刺他两刀的凶手?苗二清昨晚去哪里了?餐馆老板闹事是偶尔还是预谋的前奏?三哥,你昨夜目击到一个戴着头盔骑着摩托车的人手里拿着金属细棍砸车……对方的身高、体型看清楚了没有?”
柳逐阳歪着头回忆,对方穿着雨衣看不清他的体态,唯一可以确认,那是一个男人。
小成替他回答:“砸车的人身高约一米八三,体型偏瘦,身穿墨绿色的雨衣。”
柳逐阳扬起左掌,说:“我记得小崔的发小瘦高个好像有一米八三,他很讨厌眯眯眼。小崔另外一个发小是矮西瓜,听小崔讲,眯眯眼把矮西瓜的公司给吞了。”
清荷说:“他们既然是小崔的发小,昨晚应该在美食楼参加寿宴。”
柳下溪想了一下,说:“三哥,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你去问小崔。”小崔提过他们的名字,柳逐阳没记住。
小成回答:“高的那个叫海民,矮的叫王林。”
他们走出酒吧,付处长和小崔站在门外抽烟,守在附近的警察跟他们聚在一起闲聊。见到柳下溪付处长丢掉手里的烟朝他走过来,朝他点了点头。柳下溪会意,跟着他身后离开大家的视线。付处长压低声音问他:“看了现场,你有什么看法?”
柳下溪没有马上回答,取下手套仔细叠好用胶袋装着放进口袋。
付处长瞧着他不慌不忙的动作,眉头皱了起来,接着又问:“有新的发现?”
柳下溪说:“能不能让我参与这件案子的侦破?”
付处长一怔,过了片刻才说:“我只能私下给你提供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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