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 我们对勤城的情况了解不够,无法肯定小崔是最有嫌疑的人。你以小崔昨晚半途离席载着三哥与眯眯眼去酒吧, 成为第一知情者而判断他最有嫌疑, 想法太片面了。眯眯眼回到酒吧,目击到的人不少。首先闹事的餐馆老板……现场其他目击的口供, 眯眯眼的人际关系,这些都需要深入调查……希望当地的刑警找到了凶器……”柳下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胡茬有点扎手。偷瞄了一眼清荷, 见他懊恼地扭动嘴唇。不由得微微一笑, 伸手勾起他的下巴,用手指蹭了蹭,清荷的胡茬不扎手。
清荷扬手打落柳下溪的手, 扒了扒头发, 沮丧地说:“看来这个案子预谋的成份少, 临时起意抓住机会杀人的可能更高一些。”
柳下溪轻拍他的头, 笑道:“别在这儿烦恼了, 到现场去看去听才能找出隐藏起来的真相。猜测与推理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 找不到证据对我们刑警来说推理只是空谈。”他拿起折叠在椅子上的干净衣服走进了浴室。
快速收拾好两人的行李,清荷坐在床上双手抱着手臂等柳下溪洗完晨澡出来对他说:“我觉得我们到勤城应该先调查眯眯眼的发财史, 我的直觉认为他被杀的真相应该就在这里面。你说得对,知道眯眯眼中途返回酒吧的人不止三哥和小崔,他们到酒吧时被许多人看到。可是, 不先弄清楚眯眯眼的底细, 无法锁定谁最有嫌疑。我觉得眯眯眼本身的行为很奇怪, 他开的酒吧有人闹事,身为老板在现场旁观却不上前阻止太奇怪了。”
柳下溪耸肩,点头说:“你说得没错,他是一个性情古怪的人,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猜测他的想法。”
他们离开南水县坐车去了长沙,到了黄花机场,发现有航班直达勤城。
同一天的下午二点,勤城的伦南宾馆501室(从派出所回来后柳逐阳换了房间,目前住在五楼)柳逐阳还在床上打滚没起床。今天早晨跟柳下溪聊完电话后他立即睡着了,现在虽然睁开了眼睛却还赖在床上。侧过头瞧了瞧隔壁床,空着,小成不知道去了哪里。吵醒他的是搁在电视柜上正充电的手机,烦人,响个不停。他不情愿地掀开被子爬起来,刚把手机拿在手上,可恶,手机却停止了鸣叫。打过去?没来电显示,肯定是齐宁打来的。翻了翻,手机里有二道留言,一道柳下溪发过来的,告诉他下午五点四十到勤城机场;另一道是齐宁留下的,说是帮他租了一辆白色的奥迪,要他小心开车,千万别把车给弄坏了。
看到最后一句,他心里有气,这时,小成推门进来,手里提着盒饭。“三少,小崔在楼下大堂等你,要不要见他?”
“见。”柳逐阳边伸懒腰边打呵欠。嗅到饭盒的香味,见小成把带来的饭盒打开,有他喜欢吃的焦盐辣排骨,抚摸了一下饿扁的肚子,立即冲进洗手间刷牙洗脸去了。
小成打了一通电话给前台服务员,请对方叫小崔上楼。
小崔来到五楼,501的房门开着,他象征性地敲了敲。站在电视柜前的小成在倒茶,见到他点了一下头。等他走进来,递了一杯热茶给他。
正在吃着盒饭的柳逐阳抬起头打量他,这小子一夜之间好像换了一个人,眼红脸青唇惨白,一副衰到谷底的惨样。唉,阅历太浅,承受不起认识的人在眼前丧命。是啰,看到鲜红的人血不停地流,还溅在自己的身上,那种感觉肯定很糟糕……
“三少,来一杯果汁。”
“果汁?”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未成年。想喝茶,更想来一杯咖啡或者一杯红酒。可惜小成自作主张端来一杯鲜红的西红柿果汁放在茶几上。
小崔瞧见这杯果汁,脸色大变,喉节抖动,坐不住了,捂着嘴巴冲进洗手间。门也不关,呕吐声传过来让柳逐阳咽不下饭了。他责备地瞪着小成,没料到小成那张平板的脸居然扯出一线笑意。逐阳扬手把饭盒丢进垃圾桶,觉得这家伙心眼不好,捉弄人不动声色。
小成轻声说:“喝这个有益健康。三少,你得多喝一点。”
柳逐阳的脸抽搐起来,磨牙,点燃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又是一个性格恶劣的家伙!见柳逐阳不肯喝,小成若无其事地拿起杯子把满杯的西红柿果汁一饮而尽。小崔从洗手间出来,见他嘴角挂着鲜红的汁液转身又冲回去了。
逐阳摇头,丢了包纸币给他,“把嘴擦一擦。”
小成压低嗓音小声解释:“三少,是齐长官叫我测试一下他。”
逐阳摆头,姓齐的性格太恶劣了。
“三少,左掌换药。”
纱布剪开,掌上的牙齿印很吓人。他小声问小成:“眯眯眼怎么样了?”
小成一边用碘酒小心地给他清洗伤口一边回答:“死不了,昏迷中。”
“凶手抓到了没有?”
小成摇头,“没找到凶器,没有目击者。我想,不花上一两个月,这案子破不了。”
逐阳看着自己的左掌,想骂人,小成头壳坏掉了,居然把连五根手指也一起包了进来。冷着脸不高兴地说:“小成,重包!”
“齐长官说了,你左手受伤不能握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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