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伟雄指了指带血的挎包,说:“资料在里面,有你们想要的答案。”
柳下溪注视着沾满鲜血的挎包,却摇着头说:“我不能看。”
清荷讶意地盯着他。柳大哥怎么矫情了,昨天不是想看么?
魏伟雄嘲讽地笑了:“别顾忌我,再多违反一条规定也没所谓。”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锁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加多一圈。
柳下溪笑道:“是我的问题,不想跟贵国官方扯上过多的关系,看了没办法对自己交待。和你打交道凭的是私谊,朋友之间相互传递情报……”
魏伟雄打断他的话:“柳刑警,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在为我留后路。没用的,已经回不了头。”
“错了,人可以走的路从来就不是只有一条。你不如换一个角度重新思考,摆脱套在身上的枷锁与条例。魏刑警,我认为你杀死卡乍尼夫人是人求生的本能,不需要为此背负罪恶,哪怕你动手时头脑清醒,但根植在心底的恐慌令你做出错误的选择。卡乍尼的凶残印象太清晰,你惧怕着他们,他们不死,你大脑里的残相不会消失,你只是基于对安全的考量才下的手。”
魏伟雄苦涩地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没错,他们追到海边让我惊恐。当刑警多年,还是第一次撞上卡乍尼这类砍人为乐的狂人。平房起火,担心附近渔民们过来救火被他们杀掉。不是害怕我会死掉,只是担心他们只要有一口气就会危害他人。我经过仔细思考才决定拿起刀杀掉她。杀她,我并不后悔。错,是错了,但我不后悔。”说完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了半晌,说:“我以为你无法接受这种不符合警察条例的行为,想不到你会安慰我。”
邹清荷说:“我觉得当刑警绝对不是为了送死。无论身在那个行业随机应变很重要。”
魏伟雄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不再含有苦涩味,双眼笼罩着的暗色也在逐渐变浅,“我们的话题扯得太远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只管问,特搜科的证词证言都在我脑袋里。邹生,你想知道街灯被熄的事,我们调查过,对方使用了定时装置,并不需要有人在现场守候。从这方面着手调查,只能证明对方是职业级的,定时装置留在现场,没留下指纹与痕迹。这种定时装置在黑市到处都有得买,追查不到什么。柳刑警想知道卡乍尼一家三口什么时候入住,我虽然没怀疑他们,却也下意识地记住了他们入住的时间,是在十三号傍晚七点过五分进入赫佳大酒店……”
清荷举起右手:“魏刑警,请等等……”他记得十三号快七点,手机铃声把自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是摄影师助理小曾来的电话,告诉他伍文光溺水被送进医院,他带的钱不够住院向他求救。他和彭小凤下楼,七点过五分可能刚好在酒店大堂与卡乍尼一家擦肩而过。可惜当时没在意,没注意他们。
柳下溪问他:“怎么了?”
清荷拍额苦笑着说:“他们入住酒店时我可能也在大堂,那时,我和彭小凤离开酒店去医院看伍文光。可恶,当时没注意他们。”
柳下溪立即记录下来,一边写一边说:“彭小凤说出租车载你们去医院时还兜了个圈。”
“是啊。”清荷点头,那天赶时间,没跟出租车司机理论。
“如果从那时起他们注意到你,那辆出租车载着你们兜圈就另怀有目的,不是巧合。魏刑警,815的周莱椿是什么时候订的房?”
魏伟雄回答:“十三号下午一点二十五分,柜台收到一通预订电话,对方以周莱椿的名义指名预订815。半小时后有人送上预订费,预订期为两天,并拿走了815的钥匙。繁星大酒店T1107是在十三号下午三点四十二分通过电话预订,预订电话是一位女人打过来的。七点十五分伍文光来到前台付费取走钥匙,当时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位年约二十六、七岁的华裔女子。九点五十一分,还在驻地的亚拉姆将军接到一通神秘电话,十点四十二分,将军带着一队亲兵开着小型军艇离开驻地从海上出发,十二点十一分将军到达关丹港口,征用了三辆车于十二点三十七分从T入口进入酒店,三辆车停在T出口的街道上,三分钟后走进T1107房间。当时房间里只有伍文光一个人在,陪他来酒店的女子不见踪迹。酒店服务生口供,伍文光和那位女子十一点多曾离开过,十二点半他独自回酒店。将军的亲兵们守候在门口与走廊,不清楚他们父子聊了些什么。一点零九分将军气冲冲地离开。两分钟后,贾拉兄弟突然出现,邀请将军吃宵夜并请将军去他们家作客。心情很不好的将军答应了,吩咐停在T出口的车开到A出口。五分钟后,他们开始吃宵夜,将军进餐的速度很快九分钟内吃完。等贾拉兄弟结完帐,他们于一点二十九分走出繁星酒店的大门。数秒后将军被狙击手击中,将军随行的亲兵立即给予还击。一点三十分,街灯与酒店门口及广场上的灯同时熄灭,接着阿仆射·贾拉被狙杀。将军从A出口走入狙击射程,跟贾拉兄弟的邀请脱不了关系。阿仆射已经被暗杀,我没去怀疑死者策划暗杀买凶干掉自己,所以认为是阿明拉吉策划了这场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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