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还不知道,一场针对大宋的阴谋正在酝酿,此时此刻,他正在和范老爷磨嘴皮子。
“老师,非您不可了。”
范仲淹则是面无表情的回道:“弟子辅国,第一件事就是把师父扶上位,这不合适。”
唐奕无语,“这个时候,就不要较这么多了。”
富弼去涯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那是先帝遗诏,除了唐奕,没有人敢违抗。
但是,把国家交给文彦博和贾相爷?唐奕真的不放心,这两个没节操的凑一块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现在能镇住场子的,只有范仲淹。
......
其实,唐奕也不想让老师出山,毕竟范师父已经七十四岁高龄,虽然身体还算过得去,但是出山任职,还是太过操劳了。
“一年......”唐奕向范仲淹保证道。“最多一年,我就把富弼调回京。到时,您老就可以安心歇着了。”
....
范仲淹一阵沉默,说实话,从十六年前辞官出朝开始,范希文没想过自己还会有被请出山的那一天。毕竟当时的局势,他范仲淹不是个宝,而是个祸。
况且,弟子辅政,他这个老师立马就出相入朝,这传出去,于名声也不好听。
......
可是,范仲淹没有想到,看似人才济济的大宋朝堂,居然会面临无人可用的地步。
看看现在的朝堂,富弼领众罪外放;文彦博始终放不下他的一己之私;贾昌朝倒是能臣,但独木难支。
宋庠在埃及,王德用被贬,吴育老矣,庞籍、丁度又难堪重任;好不容易培养一个王安石,还干出假传圣意的糊涂事。
至于韩琦,更不用说了。先帝遗诏公布天下,韩瘸子直接递了辞奏,都不等批复,和魏国公连夜离京,躲回西北去了。
“罢了....”范仲淹一叹。
严肃地看着唐奕,“一年,为师只帮你顶一年。”
“要么,你把富彦国弄回来;要么,让司马君实早些成气!”
唐奕闻之大喜:“万事仰仗老师了!”
“废话少说!”范老爷心里还是有点不情愿。
“说吧,现在局势可稳,你又是如何安排的?”
唐奕知道,老师这是已经进入角色了,也不废话。
“京中已稳,毋须担忧。百官亦能安于己政,尚且过得去。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要防一手大辽!”
“不过,涯州军已经休整停当,明日石全海和石全安就会奔赴古北关,以防万一。”
“嗯。”范仲淹点着头。
有涯州军北上,燕云可保万无一失。
要知道,守关的情况下,把火神炮那么一架,六万能当六十万用。
“西北呢?”范仲淹突兀发问。“你就那么相信那个李杰讹?人心难防啊!”
“......”唐奕没说话。
说实话,李杰讹现在,不好说。
独掌西夏大权,且还是个党项人,谁也说不准,现在的李杰讹还是不是从前那个李杰讹。
“不会!!!”最后,唐奕还是肯定地摇头。
“就冲他离京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就相信他不会!”
“......”范仲淹一阵无言。
倒不是他不认同唐奕的判断,而是现在确实无暇顾及西北,也只能选择相信。
“好吧....”
范仲淹长叹,大宋就像一个久病成疾的巨龙,纵使表面繁花似锦,可是内地里有多少问题,也只有大宋自己才知道。
“你上请官家,今天就下诏,明日早朝,老夫就上殿登朝!”
“好。”唐奕满口应下,”老师早一天出山,大宋的朝堂就早一天平稳。“
“那就这么样吧。”范仲淹起身,准备出宫。“老夫回观澜,等着接旨了。”
“呃....”
提到观澜....
“还有一个事儿。”
“何事?”范仲淹一皱眉头,看出一些不同。
求他出山也没见这小子纠结成这个样子。
“这个...”唐奕支吾着。“我想把观澜....改一改。”
“!!!”
范老爷不淡定了,你是真敢想啊,老夫的观澜你也敢动?
“怎么改?”
“从今往后...不教儒生了。”
范仲淹立时瞪着眼,“不教学,还叫什么书院。”
“您别着急,您听我说。”唐奕试着给范老爷解释开来。
说实话,他还真解释不了,这东西他也不太懂,纯粹的“异想天开”。
因为,唐奕想把观澜书院,改成....
中央党校加政策研究院,加发展改革委员会的结合体。
......
其实,大宋也有类似的机构,比如三馆三阁。其公用就是培养新晋官员,整体史料,为国家发展出谋划策的。
但是,三馆的职能在唐奕看来还是不够具体,也不够细化。
所以,他有现在的想法是把观澜改成大宋的“中央校党”。
毕竟进士也好,恩荫入仕的补官也罢,不论才学高低,对于治理国家的认知还是很浅薄的。
就好像观澜的儒生出去,为什么比别的举子强?为什么朝廷喜欢录用观澜的儒生?不正是因为观澜在他们读书的阶段就开始着重培养儒生们治国的能力了吗?
况且,大宋冗官,就是披着官皮的“假官”太多,真正有能力,有活儿干的官员并非泛滥,多数都是领着官衔,在家吃闲饭的。
归根结底,不是朝廷没有事情给他们做,而是能力不够,不敢让他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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