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现在真的缺钱,以至于海路这边的发展只能先放一放。
......
“不瞒老相公,小子现在手底下的生意,已经大到没法再大。”
“醉仙邓州酒市的年产量是一千一百万斤,整个荆湖两路的果品尽数聚于邓州,全都酿成了果酒,发往全宋。”
“而开封娇白的年产量也超过了八百万斤的数量,大宋酒业协会的会员酒店,有四成的市场专卖娇白和醉仙。”
吴育都听傻了,也就是说,醉仙和娇白的年产将近两千万斤。
这是什么概念?按照娇白的利润来算,一斤就有五十到一百文的利润,两千万斤就是两百万贯。
呵呵,吴老头这是不知道醉仙是什么利润。
这还没完,唐奕继续算帐,“除了酒,华联仓储现在在全宋有两百七十多家分店,平均每个州就有四五家。遍布大宋的每一个角落,年入几百万贯跟玩似的。”
“观澜运力掌控了大宋官粮、军资的运输,就算再不挣朝廷的钱,一年两三百万进项也是不难。”
“再加上香料、肥皂、油蜡、回山街市,多了不敢说,小子一年进到手里的钱,抵上大宋一半的财税收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什么?”吴育差点没跳起来。
“一半......一半!!?”
大宋去岁财收三千八百万贯,也就是说,唐子浩的生意一年就有将近两千万贯的收入!?
“你,你你......”吴育惊惧莫名。
“陛下怎会容许你如此搜刮敛财!?”
吴育想不明白,就算唐奕再有功、再受宠,官家也不可能允许他把生意做这大吧?这已经到了唐子浩心念一动,就足以威胁大宋国本的地步了。
......
“嘿!”
王咸英在边上忍不往笑出了声儿,“陛下?陛下巴不得大郎再多挣一点呢!”
现在已经不是前几年,不用那么太藏着、掖着了,而且吴育也不算是外人了,是以,王咸英这句就等于和他交底了。
吴育也绝非笨蛋,王家老四这么一说,他还哪里猜不出来?
“陛下......陛下......”
“陛下是观、澜、山、长!?”
“唉~!”王咸英拉长了调子。“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这一刻,王老四别提多得意了,赵祯才是观澜山长这个事儿,终于有机会拿出来显摆一下了。
以前不让说,也不能说,全天下的人都只当王家是跟着唐奕发财,图的是黄白之物,也只有观澜商合自己人才知道,我们远比你们想像的要高尚得多、伟大得多......
我们是跟着官家一起——图强图宋!
......
吴育现在终于全知道了,为什么范仲淹的观澜书院他却只是副山长。
为什么唐子浩疯颠狂邪有悖常伦,文扒皮、富彦国,乃至宋庠、庞籍等无一人不视而不见、听之任之;
为什么唐子浩几乎垄断了大宋的航运、日杂百货、酒业等等,官家却一点都不生疑;
为什么唐子浩可以冲破所有世俗之见、仁治之礼尽情地发挥他的才能......
原来,他早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最大的靠山——
赵祯!!
如此一来,回头再想汝南王一家对唐奕的迫害;贾子明对他的构陷;朝中百官对他的弹劾;民间百姓对他的不理解,简直就都是笑话。
他所做的一切看似疯颠,又有忤逆,可却都是帮官家在做,甚至那些骂名也是帮官家在扛。只要赵祯不疑有他,那特么当世之中,有谁能扳倒唐疯子!?
观澜书院是在唐子浩发迹之前就建起来的,观澜山长之位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空缺的。
也就是说,唐奕从还没开始办事之前就已经设好了局,给自己铺好了后路......
那时候他才多大?才十五岁啊!!
吴老头怔怔地呆立了半天,方喃喃出声:
“子浩......天人也!老夫佩服。“
唐奕看着吴育精彩至极的表情,心中也是通透非常。他可以为了那个目标不顾名声、恶评,但这却不代表他不享受这份伟大应该得到的赞美与崇拜。
“老相公说什么呢?奕怎么听不懂?”意味深长地对吴育一笑。“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
“臭小子!”吴育笑骂一声。“还与老夫卖弄起来了。
唐奕嘿嘿直笑,“反正相公心中有数就好,别给我满天散去就行。”
吴育一立眉毛,“老夫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吗?”
唐奕不语,只是轻笑,要是不知,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
正要与王咸英去别处,“回来!”吴育叫住他。
“你小子挣了这么多,怎么还嚷嚷着没钱?”
唐奕一声哀嚎,“我的老相公啊,我挣的是不少,可是我花的也多啊!”
可算找着个发泄的了,冲到吴育面前,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宋辽大道,要钱吧?”
“通济渠,要不要钱?”
“华联仓储,两三百家门店两年之间铺起来的,还没到回钱的时候,要不要钱?”
“造船厂,要不要钱?”
“耶律洪基一百万、耶律重元三百万,要不要钱?”
吴育跟着他数,是挺花钱的......
他是见过通济渠和宋辽大道的,光这两项就是个无底洞。
可是,不对啊?
“宋辽大道和通济渠不是已经由朝廷接手了吗?以前你可以把钱都花了进去,可是以后却不用你再出一分。”
唐奕看着吴育,“没错,这两项是不用我花钱了。今年开始,除了给辽人的钱,所有进项都能攒下来。可是......”
“可是,这个钱不能动,得存下来。”
“为什么?”
唐奕不答,因为这个钱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大钱,到时能不能够用,就连他现在也是没底。
......
吴育见他不想说,猜想可以涉及到机密大事,也就不再多问。
随着唐奕沿着船厂的岸边走到一处板房,此时,板房门前已经有三十来个精壮汉子等在那里,见唐奕等人到来,皆是挺直了腰杆,排排而站。
王咸英指着这三十来个人道:“都在这里了,一半是登州挑来的,一半是海州和南边精选而来。都是十六到二十岁的壮小伙,而且家里都是渔户海工,从小就在海船上长大,精于远航。”
唐奕走到那些人身前,看了他们一会儿,“你们都是大海的儿子,出过海吗?”
众人一愣,“当然出过。”
唐奕点头,“嗯,不错。”
“那,最远的,走过多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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