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楷作势要绑,吴育还真有点惊异不定,这帮混蛋小子可是什么都敢干。
唐奕一见他脸色有变,心中暗笑,
小样......老样儿的,就不信治不了你!
“何必呢?”唐奕故作诚然地看着吴育一摊手。
“实话跟您说吧,这趟是去定了!大不了回京再让你们这帮老顽固骂上一阵子,反正又不是没骂过!”
还别说,这话真管用,吴育一琢磨,问题来了......
问题是,他不怕骂名啊!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对文臣好用,对大宋官家更是万试万灵。但是,对唐子浩好像没什么杀伤力......
当初,贾子明和汝南王那么往他身上泼脏水都没把他怎么着,还会在乎他们这帮老相公絮叨?
“且慢!”
一见不行,吴育立马喝止宋楷。真让这帮娃娃给绑了,倒是他要没脸见人了。
“你就非要去大辽不可吗!?”
这回换吴育变哭腔了。
“非去不可!”
“好!”吴育猛然咬牙,既然拦不住......
“去也行!但你要答应老夫两个条件。”
唐奕一看有门,“您说!”
“不可挑起战端,不可肆意妄为!”
“这个可以有!”唐奕一口答应,本来也不是去挑事儿的。
“第二,把青瑶这丫头留下。”
嘎......唐奕有点懵。
把萧巧哥留下?
不想,吴育语重心常道:“你们一帮混小子去找死老夫管不住,但青瑶一个女娃,怎能跟你们去涉险?让她留在宋境等着。”
别闹,唐奕嫌弃地暗瞪了吴育一眼。
她留下我还去干屁?
“这个......不行!”唐奕道。“她必须跟着。”
“不过,我跟您保证,绝不让她有半点危难,这总可以了吧?”
吴育一怔,不明白为什么么非让一个小侍女跟他到大辽去担风险?
正要力争,不想,萧巧哥一脸委屈地先开口道:
“我要去的......”
吴育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心道,不识好歹,早晚让你的唐哥哥把你卖了!
......
既然扭不过,吴育只得同意。
哀叹一声,颓然起身,慢悠悠地想出帐透口气,“去吧,去吧!现在的小辈是越来越不听话喽。”
唐奕心里那个美啊,终于把这老货搞定了。
“得勒!那下午就出发,争取午夜之前就入辽境!”
吴育一听,眼睛一立,“下午!?想的美!老夫饿了一天,还不让我修养一番?明天再说!”
“行!就依您老!”
唐奕一口答应,只要吴育不拦着,也不差这一天半天。
但是......
“不是,您等会儿......”
唐奕拦住吴育,好像哪里不对劲,剧本儿不是这么设计的吧?
“我,我们入我们的辽,您歇您的,不,不相干吧?”
“怎么不相干?”吴育冷哼道。“真要老夫的老命不成!?连日劳顿,你们年青的顶的住,老夫可顶不住,小心我死在大辽给你看!”
“什么跟什么啊?”唐奕不干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们入辽......是我们!不是您,您跟这等着就行了!”
“想的美!”吴育嗓门儿比唐奕还大。
“就你们这些不省心的,老夫不盯着点儿,怎知你们会不会闯祸?想甩开我?没门!”
“......”
唐奕头疼地哀叫:
“我看,我还是把您绑上吧......”
“这个......真不行啊!”
————————
丰州西军的巡防范围只到保宁寨,三面边境是不去的。
也不是说边境松散,疏于防范,而是三国交界之处少有汉民居住,多为党项族人,戍卫之职亦由党项族宋民的番兵担任。
杨文广与丰州负责守卫的番军通过气,又找了熟悉边境地形的向导与唐奕等人引路。从保宁寨到宋辽之边这一段,倒也还算安稳,连个盘查巡哨的都没遇上。
......
其实,向导只起到一个疏通番军,避免误会的做用,至于引路,李杰讹这个走盐道的土匪,比番兵还熟。
“此岭名为锅盔岭,翻过去可就到辽朝境内了。”
唐奕点头,“这里离大辽云州还有多远?”
“过了这岭是大辽的金肃军界,再往北就是渝林、东胜州,然后就是云州了,直线距离也就四五百里了。”
唐奕点头,面容也肃穆了起来。
虽与辽境之内早有沟通,但是,却不能似现在这般大摇大摆了。
李杰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是一长串儿,近三千的带甲勇士。
“公子......真要带这么多人入辽?”
“怎么?”唐奕一摊手。“都到这儿了,你还不信?”
“信。”李杰讹大气都不敢喘。心说,信是信,但这也太疯了点儿吧?
......
这时,杨怀玉拍马来到队前,“吴相公让你过去一趟。”
“日!”
唐奕直接就暴了粗。一勒马缰,恨恨地拨转马头向队中的马车而去。
一边走,一边还在抱怨:“都遂了他的愿,他还想怎样?”
杨怀玉苦笑,“这才哪儿到哪儿?等着吧,且听这老相公絮叨呢!”
......
还真就是絮叨,虽然是同意唐奕入辽,也如愿跟来压阵,但是,眼瞅着就要进到辽境,吴育还是心里往出冒凉气......
“大郎......要不,咱们回去吧。”
唐奕直翻白眼儿,“都到这儿了,您就安心车里呆着吧!”
安心呆着?吴育怎么安心?三千多人的大队人马,不被发现都难。
若是进了大辽势力范围,想往起藏都没地儿藏。
等于明告诉辽人,我们带兵来了。
不出事儿......才怪!
现在,吴育只能祈祷,祈祷唐奕有什么后招儿,可以掩人耳目,不被辽人发现了。
过了锅盔岭,真踏上了辽人的土地,吴育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撞的胸口恨不得整个人都跟着颤。
跟做贼似的,马嘶人嚎,稍稍有点动静,老相公就得跟着出一身的冷汗,以为遇上辽人的探马、巡兵。
倒是车上的青瑶小丫头,一进辽地,倒比以往更欢实了,时不时还撩开车帘四个观望。
“赶紧回来!”
吴育真当这小侍女是自己闺女一般,为护的紧。
半真半假地吓唬道:“遇上蛮兵,他们可不管你是男是女,一样切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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