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口哨让AK 想起司豪, 想起它曾经最爱, 也最敬重的男人。想起他被压在石板之下, 躺在血泊中, 甚至没来得及交代一句遗言, 便永远离开。
监控室, 工作人员通过话筒与房间里的司茵对话:“开始。”
听见指令, 司茵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闭上眼,暗自弄破血浆袋。
狗子的尾巴摇一摇, 看着从司茵腹部淌出的浓稠血液,又愣住。
它眼中没有颜色,可它看见这黏稠的液体, 仿佛闻见血腥, 闻见伤痛和死亡,想起那种无能无力的绝望。
它想起在地震中, 被水泥板砸中的哥哥, 它拼了命去刨水泥板, 想救哥哥出来, 可它的力量杯水车薪, 弱小到无法撼动巨石。
哥哥安静地躺在青石板之下, 血液泊泊外流,黏稠的血液腥得刺鼻,散发着与狗永远诀别的气息。
它知道眼前是司茵, 不是哥哥, 但也害怕这样大片的血液从小姑娘体内流出,害怕连司茵也离它而去。
它失去了哥哥,不能再失去司茵了。
AK被死离的恐惧支配,不知所措,望着血泊中的司茵焦灼在原地打圈,所有悲痛情绪集中在一双眼睛里。
它用嘴筒子不断去杵司茵,喉咙里发出狗子特有的悲鸣。
小白屋里空空荡荡,只余它悲痛欲绝的声音回响。
它的嘴筒子上沾了血,满是腥甜;它拿爪子去轻拍司茵的脸颊,怕弄疼它,也怕力度太轻弄不醒她。
AK想起门外有人,转身跑到门前,站立而起,趴在门上拿爪子去刨门。
屏幕里,镜头被拉近,给了狗子一个眼神特写。
经纪人看着那只狗用爪子疯狂刨门,眼神里溢出的情绪让屏幕之外的人动容。他扭过头,去看邹廷深:“老邹,开门吧?”
“再看看。”邹廷深利用修长的手指支撑脑袋,凝着眉继续看屏幕。
装“尸体”的司茵动了动。
狗子也察觉到主人的小幅度动作,立刻冲过来,疯狂去舔她的脸。
司茵为了拖长表演时间,握住AK那只毛绒绒的狗爪,一阵咳嗽,交代后事一般,说:“黑雨,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替我报仇……咳……咳……冤冤相报何时了……千万不要……”
悲痛的狗子一脸懵逼:&%&*@………
由于邹廷深给的剧本只有一句话,司茵没看过剧本,又不能像莫东一样跟着剧本演绎,也不能如他的演绎一般,句句台词精辟,她只能随便瞎诌台词。
反正狗子也听不懂她说什么,更多地是看她表情神态以及情绪,自个儿意会。
AK很聪明,通过司茵的神态,大致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在交代后事,它理解的大概意思:让它以后好好照顾特工,照顾所有人。AK“汪”得一声哭出来,仰头冲着天花板悲痛欲绝的叫,不断地那爪子去刨司茵的脸。
司茵被摁着一顿刨,脸疼,却又避无可避。
房间外的邹廷深因为司茵的演绎眉头紧锁。
狗的演技的确不错,可这位训犬师表演,以及台词是什么鬼?
经纪人本来还沉浸在AK所带来的悲伤情绪中,却因为司茵的演技和台词破功。
他的悲伤情绪被抽离,也深知邹廷深最反感这种不走心的垃圾演技。他下意识抬手揉揉鼻尖,低声问他:“还要继续吗?”
邹廷深的声音骤降一个温度:“停。”
经纪人替司茵默哀,抬手冲助理打招呼。
片刻后,监控室内的工作人员与房间内的司茵对话:“好了可以了,表演结束。”
司茵抬眼一看墙上的计时器,离三十分钟才过去十分钟,却被中途叫停,她的结果可想而知了。
莫东的得意之心掩盖不住,唇角勾出虚伪的笑容。他的得意罗辺看在眼里,气愤难耐,想一拳揍上去。可顾全大局,他只能压抑情绪。
罗辺盯着屏幕里定格的画面,一颗心提着,忧心忡忡。
经纪人替这小姑娘可惜,狗子好好的演技却因为训犬师的“不走心”给毁了,邹廷深最讨厌对待剧本不走心的人,司茵算是误打误撞触了邹影帝的逆鳞。
莫东的演技虽比不上演员,好歹走了心,仔细琢磨过情节该如何表现,连台词也编得像那么回事儿。
比较之下,司茵的台词和表演显得过于单薄、老套。
天地良心,司茵发誓,那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台词。
因为莫东的珠玉在前,她压根不敢放开了演,担心与莫东撞了表演桥段,让邹廷深反感。她找不到好的切入点,索性破罐破摔,胡编乱造一通狗血台词。
她打算赌一把。
打算用自个儿的烂演技、烂台词,去衬托AK的好演技,以此让邹廷深明白,无论何种环境,AK都能演好既定的片段,不会受演员干扰,它绝对是一个好的动物演员。
司茵爬起来时,AK先是一愣,继而激动地往她怀里扑,尾巴摇得像只小风扇。
司茵给它奖励,掏出血浆跟它解释刚才只是演戏。AK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是司茵给它训练的新科目。
AK惊魂未定:吓死狗了……
司茵带着AK从小白屋出来,带着AK对沙发上的邹廷深鞠躬,“邹先生,我和AK演完了,请您指教。”
她言语举止相当谦虚。
“司茵小姐,你来负责搞笑的?”邹廷深神色严肃,说话时完全没有恭维以及调侃意味儿,神态非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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