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然,这次来北平,我怎么觉得,北平街头那些嚣张跋扈、欺行霸市的日本浪人,突然不见了踪影?”曾昭抡用毛巾擦了擦手,看似毫不在意低声问道。
范杰放下手中的毛巾,低头凑到曾昭抡跟前,压低声音道:“阿舅,上个月北平和天津两地都发现了日共的踪影,日本人威胁少帅,东北军若是不协助在平津地区搜捕日共分子的话,他们就让天津租界的日本士兵出动来进行搜捕,少帅为了避免更大的麻烦,这才下了命令!”
“你们没那么听话吧?”曾昭抡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着范杰。
“那是自然,”范杰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我们宪兵司令部内部商议过,正好借此清理一下北平街头那些肆意游荡无所事事的日本浪人,然后按上日共分子的名头,在监狱拷打一番,再交给日本人!”
范杰左右看了一眼,见舅母和表姨,表妹吃的正香,使劲压低声音道:“日本人对日共的担忧和憎恨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要知道日共可是依推翻日本天皇制度为目标的,日本人对自己人下起手来更加的肆无忌惮。”
曾昭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听范杰继续说道:
“北平这边还好,天津那边,前阵子据说有两个日共党员从日本本土偷渡过来,还没有搞清形势就在天津大肆宣传共产主义,还要成立什么共产主义小组,日本天津驻屯军司令部在天津日租界大肆搜捕,可是似乎是提前走漏了消息,那两人丢下一堆共产主义书籍和传单,就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天津那边正乱着呢,舅舅,最近没什么事的话,就别太去天津!”
“恩!我知道了!”曾昭抡点点头,和范杰对视一眼,又开始吃喝起来。
喝一口酒,范杰看着面前那吃着鸭子的曾宪楷,一副淑女模样,好笑的说道:“这里都是自家人,表妹,你放开吃!”
“嗯嗯!”宪楷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夹了几块鸭肉,蘸了点酱,用面饼卷起来,小心的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吃过午饭之后,一行人回了宪兵司令部家属院,在范杰的公寓歇息了一会儿。
下午,范杰去宪兵司令部请了个假,顺带去总务科调了一些人手过来,跟着曾昭抡几人一起去了北大家属院。将房子打扫干净之后,舅舅和舅妈商议了一番,曾昭抡又带着范杰出去买了床被沙发,桌椅,厨具等等生活用品,等一切安置妥当,天色已经不早了。
俞大絪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二层小楼,满意的对其余几人说道:“这里就是咱们在北平的新家了,二楼是主卧和客房,一楼是客厅、厨房和书房。新杰啊,有空常过来,舅妈给做咱正宗的湖南菜!”
范杰赶紧点头哈腰道:“谢谢舅妈,我一定会常来的。”
说完,范杰偷偷看了一眼宪楷,宪楷似乎也正好在偷看范杰,两人一对视,宪楷立刻吓的收回了目光,这时,曾昭橘看到这有趣的一幕,低声笑了起来,宪楷听到笑声,更是脸红到脖子上,范杰的脸皮倒是厚实一些,笑了笑,就仿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俞大絪瞪了曾昭橘一眼,拉着两个女孩子一起进了厨房,准备晚饭去了,范杰则和曾昭抡在客厅下起了围棋!
俩臭棋篓子,一边下棋,一边若无旁人的闲聊着。
“焕然,听说张汉卿辞去北平绥靖公署主任的职务了?”曾昭抡一枚黑子按下,好奇的问了一声!
“恩!”范杰点点头,说道:“汪精卫也通电说要辞去行政院长的职务,两人之间说到底还是权力之争!”
“这才是你们那位校长最想看到的局面吧?”曾昭抡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
范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政争本就是汪院长先挑起来的,张汉卿这个人又太不争气,一再拖延不解决汤玉麟的问题,这造成现今的这种局面,这恐怕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那这次的僵局……”曾昭抡边思索边试探着问道。
范杰接过话茬,说道:“恐怕是张汉卿与汪院长各退一步吧,毕竟校长现在离不开汪院长,毕竟时局还要控制在一定的情势之下,同样校长也不能抛弃张少帅。打上一棒再给颗甜枣,才能上少帅乖乖听命,这一次的责任说道底,还是在少帅这边,汪院长毕竟占了大义的名分。”
“那现在还有人有心思管热河那边的事务吗?”曾昭抡脸上露出冷笑!
“有还是有的,”范杰低声解释道:“现在东北军倒是心思大多在这次政争之上,倒是西北军的宋哲元宋军长更关心北方时局。”
早在7月初,宋哲元就上书张学良请缨抗战,建议以配备五万人守热河,三万人守锦州山海关,三万人守平津,来稳固北方防线,却未被张学良采纳。
7月18日,日军进兵热河挑衅,张学良准备抵抗,于第二日调宋哲元、庞炳勋、高桂滋部自山西移驻河北保定以南。张学良严令汤玉麟不准投敌的同时,将东北军缪澄流旅、孙德荃旅和黑龙江省第二十九旅、三十旅调往热河,加强防守,构筑防御工事。
可是现在汪精卫和张学良的政争闹到了两人都要辞职的地步,一时中国政坛太多人慌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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