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然,你猜他们两个在里面谈些什么?”蒋孝先弹了弹烟灰,问道。
“还能谈些什么,无非就是整理华北政务,出兵东北的事情。”范杰吐了个烟圈,淡然的说道。
“你说,少帅真愿意出兵收复东北嘛!”蒋孝先在北平不知收了多少白眼,作为宪兵团长,他经常带着手下在街头巡逻,时常被人骂作是‘狗腿子’。
“啸剑兄,你糊涂了吧,你看现在的这些东北军有与关东军对抗的实力吗,几十万东北军就像一个美丽的泡沫一样,也就是在数字上哄一哄世人,一点没有士气,只知道怨天尤人,真要上了战场,十多个日军就能打的一个师的东北军丢盔卸甲,狼狈不堪。从敌我实力对比来说,张汉卿倒是明白人,知道自己手下有几分货色。”范杰毫不客气的说道。
“焕然你这么说有点过了吧,东北军难道就真的一无是处,收复东北军真的没有希望了吗?”蒋孝先脸色有些难堪。
“有,怎么没有,只要少帅能淘汰掉老旧无力,赌博抽大烟的兵卒,历经图志,精兵简政,收复东北虽不易,但至少也能够稳住当前的局面。”
蒋孝先刚亮起来的眼光马上就被范杰接下来的一句话,打得信心皆无,范杰只说了一句话:“你认为这么个已经染上毒瘾的少帅大人,有这份能力吗?”
范杰拍拍蒋孝先的肩膀,说道:“啸剑兄,就这么上行下效,东北军又有几分战力。”
张学良抽大烟的事情,外界虽然不大报道,但是在军中中高级军官都知道这件事情,蒋孝先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嘟囔了一句:“少帅不是在戒烟吗?”说着这话他自己也没有信心。
范杰别过头去,无声的冷笑着,在九一八之前,他曾经对张学良有着信心,自从知道张学良抽大烟、吸毒之后,范杰的信心就慢慢的消失掉了,九一八之后,张学良的应对,更是让范杰心灰意冷,最令人痛恨的是,东北军在关外唯一的立足之地锦州,早就被张学良一枪不发的让给了日本人。
数个小时之后,范杰和蒋孝先站在大门口,看着汪精卫气呼呼的带着一大批人离去。
“这是怎么了?”范杰和蒋孝先对视的眼中带着疑惑。
直到晚上,两人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不出所料,汪精卫北上,就是希望能与张学良相商,请张学良能整理华北政务,出兵东北,但张学良只有一句回答:一切须委员长亲自下令。
张学良强打精神陪汪精卫谈话,勉强支持了一个多小时,会前抽的那点大烟效果过去了,实在没精神往下撑了,只得请汪精卫稍坐一会儿,他则召医官进里屋去打针,注射完毕,又赶快出来陪汪精卫。
而再出来的张学良一身长袍,脚蹬拖鞋,满脸病容,精神萎靡,连打哈欠。
本就一腔怒火的汪精卫将此举视为张学良摆架子,对他无礼,从此就恨上了张学良。
晚上,北平著名的同福楼,蒋孝先正在为为范杰接风。坐在一起吃饭的蒋范二人,相顾无言,谁也想不到是这么一份结局。
“对了,啸剑兄,说起来,你今天好威风啊!”蒋孝先不明其意,只听范杰接着说道:“我这一路行来,就见宪兵三团在不停的抓了学生,满大街瞎混的东北军,你是一个也不管啊!”
“呵呵!”蒋孝先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人家东北军几十万人在北平,顶头的是少帅大人,我一个小小的宪兵团长算什么!就算是满大街的抓逃兵又能抓多少,就算是抓起来,过些日子不还是要还给东北军嘛,过不了几天又是老样子!”
范杰看着一脸无奈的蒋孝先,脸色十分的平静。
蒋孝先见范杰不接茬,只好接着说道:“你说的那些学生,关上两天就放出来了,吓唬一下而已,不知道谁把汪院长要到北平的消息泄露了出去,才弄出了这样一幅局面,我不抓紧点能行吗?”
“好了好了,整个北平城现在数万的东北流亡学生,你又抓的了多少,关键是引导,现在的局面我看多半是那位少帅大人特意弄出来的给汪先生看的,你做做样子就可以了!对了,和我说说宪兵司令部的事情吧。”
“好!”蒋孝先举起酒杯,和范杰一同一饮而尽。
东北丢失以后,北平成了东北军的政治经济中心,张学良将自己的一大批心腹调至北平。
现任北平宪兵司令部则是张学良的老部下,原来的东北边防军宪兵司令陈兴亚,而副司令则由北平警备司令邵文凯兼任,至于范杰的顶头上司则是由原太原宪兵司令部司令李润担任。
范杰将一颗花生米挑进嘴里,不在意的问道:“啸剑兄,怎么我听说陈司令常常不在司令部办公,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心灰意冷了呗,丢了东北以后,陈司令闲居在家,每个礼拜只有周一的例会上,才能见的找他老人家的身影。”
蒋孝先和范杰碰了一杯,喝完后,说道:“对了,焕然,你估计是不知道,早年,你家伯父菜园先生早年被通缉那事,就是陈司令弄的,人家当年那可是真威风啊,直接带兵闯进苏联大使馆逮捕了李大钊,最后致其被害。那个胆子估计咱们弟兄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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